这么冷的天,她脸红什么?
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他唇角半勾,偏身入了洞内。
洞其实很小,也就只能容纳两个人。
楼宸找到一块石头移入洞中,示意苏霁月坐在上面,而他自己则拾起了洞口的枯木准备生火。
对于她折回来救自己这件事,他心里是愉悦的,这会儿做起事来也是心情大好。
“这样生火会不会把那些人引来?”眼看着火焰升起的同时青烟也冒了出去,苏霁月忍不住担心问。
楼宸抬起头来看她,一张俊脸上生出几分莫测的情绪来:“以逐风的脚程,这会儿应该早已回了军营,援军马上会来,刺客自然也不傻,不会在这个刀口上与援军对着干。”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楼宸还记得当日在去护国寺的路上遇刺,两人在洞中时,他就对苏霁月说了这样的话,白日生火会引来刺客,如今被她说来,他心头起伏巨大。
发生过的事情可以忘,但是当时的记忆却早已根深蒂固植入身体里变为身体的一部分了,既然溶入血肉,又何谈忘字?
就像说话写字一般,人不是一生下来就会说话写字,都是后天学习而来,但是但凡失忆了的人,即便一切都忘记也忘不记这些,因为这些东西早已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已经化为本能了。
苏霁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转瞬又疑惑得很:“你怎么知道逐风会回军营?”
话一问出,她又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逐风是楼宸的战马,他自然更熟悉逐风的秉性。
果然,楼宸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而是耐心解释道:“你既然回来救我,自然安排好了逐风的去处,逐风是战马,通人性。”
听到“救”字,苏霁月心头一跳:“任何一个同伴有危险,身为大夫的本能都应该救,你不必觉着感谢。”
楼宸听了,淡垂眸光,知道她是要与自己撇清关系:“本帅欠花大夫的到底太多,花大夫是尽了一个大夫的职责没错,但大夫的职责是救治病人,刚刚那样的情况不在大夫的职责内。”
“那是因为你让我先走,等同于救我性命,既然是你救我,那我自然要救你才行。”
“不错,所以在本帅心里,影儿救过本帅的命,本帅自然要报这救命之恩!”
苏霁月心头一忡,这事儿绕来绕去怎么还是绕到这上面来了,而且她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还是说,眼前这人将她绕进去目的就是为的这个?
苏霁月轻咳一声:“这……身为大夫,救过的人太多,要是人人都要报答救命之恩,我这后半生只怕是遭殃了,所以你们不报答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这意思就是报答都有错了?
“嗯。”楼宸唇角忽然就噙了几分莫测的笑来,“那是因为旁人报答都非花大夫所不需,所以就成了麻烦,不过本帅觉得本帅的报答定然能合花大夫的心意。”
“什么?”苏霁月猛然抬起头来,她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缺的,对于这话,她倒是想听听看。
“双十年华的女子早已过了婚娶年岁,依本帅看来,花大夫眼下所缺不过一个如意郎君,本帅觉得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再好不过了!”
苏霁月心头一囧,再想到眼下二人的处境顿时就更加窘迫了。且不说孤男孤女如此共处一室,单凭他刚刚那一抱,她这名誉早就毁了,若说到嫁人,放到平常家里,她只怕也就只有眼前之人可嫁,但是事急从权啊!在性命面前,名誉值什么钱?而且她不是一直扮男子来着?
“鬼王就不要说笑了,我的情况鬼王不是不了解,一来我跟过人,二来,我在自己心里早已立下重誓,此生不嫁权贵,所以鬼王的这份厚恩,我怕是承受不来的!”
楼宸的唇角下沉几分:“何时立下的誓言?”
苏霁月看他一眼,只觉得他周身的气场好似都凉了几分,心想着只怕是自己刚刚的话让他不高兴了,但是再不高兴她也得如实说。
“就在帝都,你们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