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伸出藕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搂住了他,眉宇一点点柔缓了下去:“我是你的月儿,阿宸。不论何时,我都只是你的月儿。”
楼宸一颗心剧烈涤荡开来,他看着苏霁月,眸底终于是一点点红了起来,因为他的月儿,是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带她出去观赏整个御花园的美景,屏去一切宫人的跟随,就只有他与她两个人,从天明到日暮,走累了,楼宸就背着她,一一为她讲述那一年岁月里所发生的事情,甚至这后宫之内所有的环境布置,直至,来到月宫前。
两人驻足在那里,苏霁月绽开眉宇轻轻浅浅的笑:“你忘了,你其实不必讲解那么多,我虽然记起一切,但不代表我就忘了自己是花弄影的时候,阿宸,我都记得。”
最后一句话就像一下子击中楼宸的心脏,他低垂下的眸光忽然就落下星星点点的光芒来,熠熠生辉。
“那敢问花大夫,你何时与朕大婚?”
苏霁月仰着头轻笑:“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你准备好了吗?”
楼宸也勾起唇来,夕阳下,二人相握的手指始终没有放开。
“依照夫人的意思,一切已准备妥当,只待夫人点头同意,必举国同庆,迎为良妻。”
苏霁月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整个后宫,而有关于大婚的圣旨也在同一时间传达下去。
而婚礼的日期也最终确定,定在七日之后。
之所以再往后推迟了七日,一来,楼宸有堆积如山的国事需要处理,二来,苏霁月刚刚苏醒也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
只不过……
看着脸上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具,苏霁月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如今……这东西再不需要了吧?
不过她当日用了一张假脸骗过楼宸,所以为了不让他太惊愕,这件事情还得挑个时间告诉他。
不过楼宸这几日实在太忙了,每日只来得及陪她用个午膳便匆匆离开,所以她连告诉的机会都没有,便只能守着这个秘密寻合适的时机,直至这天午后,刚刚送走了楼宸回来,她看到自己的书案上压了一张陌生的字条。
打开一看,上头熟悉又陌生的字体跃然与纸上,让她心头一震。
是他……
他来了?
“姑娘可是要歇息了?”
身后传来善春的声音,苏霁月匆忙将字条塞进袖中,回过头去温婉一笑:“嗯,让人都退了吧,你也不必伺候了。”
这几日午后,她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善春也没有多做停留便领命退了出去。
待她走后,苏霁月再次拿起那张字条细看,一颗心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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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莫不知的字,他到底,还是来了。
只是皇宫是什么地方,他就这样孤身闯入,就不怕有性命危险?
南朝与莫秦虽然得了暂时的和解,但到底是敌国,若是让楼宸知道……
苏霁月一颗心沉了下去,点燃火折子将纸条烧了个干净,她这才睡上、床榻,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就这么心神不宁一直到了晚上。
夜里睡得朦朦胧胧之时,她很明显的觉出房间内的异样,惶恐间睁开眸子,果见床前立了一人,那人的身影那般熟悉,在那失忆的半年时光里几乎是刻入骨髓的,她猛然之间便惊坐了起来。
“你……”她急急看了外头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进来的?”
那人见她醒了,身形似僵了僵,这才缓缓上前一步,容颜在月光下也就一点点显露出来。
俊美如画的容貌,挺拔俊朗的身形,一年没见,他消瘦了很多,衬得一双眸子越发幽深沉暗。
“你不肯见我,我便只能前来见你。”
他向她约定时间地点,但是她没有赴约。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可眼看着她就要与他成亲了,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不得不来,尽管,他没脸来。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从来没想到过他莫不知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度日如年,每时每刻不在想着她的诀别,当他知晓她失去孩子的消息,更是如她一般痛苦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