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拜托三叔处理好映池家人事宜后,苏承楹才将自己怀孕的风声放了出去。
直到坐在椅子上听着各种谄媚奉承话语的苏承楹还是很庆幸苏雯已是外嫁女,无法再有苏家暗卫可调动,才能叫事情办的这般的顺利。
随着月份大了些,苏承楹害喜的症状也是日渐加剧。
一日三餐几乎吐得还了席,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却还要为着孩子硬吃下那些令她反胃的汤汤水水。
“殿下。”
温泠递给刚喝完药的苏承楹一盒蜜饯果子。
这也是苏承楹这些日子唯一能吃下去的东西了。
苏承楹望着盒子里满是糖霜的果子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
随即便捡起几颗吃了起来。
“可还有些酸头?”
温泠看着苏承楹虚弱的模样觉得泪都要下来了。
“有的。”苏承楹冲一脸愧疚的温泠温和的笑笑。
虽说这盒蜜饯在帝都不是什么稀罕物,可在这人烟罕见气候寒冷的北地怕是已经费了温泠她们很多心力了吧。
但平心而论,她确实想用些鲜果。
可一来苏雯的眼线就在这城里潜伏着,若是被做了手脚,还不如不吃。二来北地土地贫瘠气候又寒冷,鲜果着实不易得,她实在不想在为难温泠她们了。
她也只好忍着,只盼着月份再大些这害喜的症状能稍有好转。
“殿下?”门外传来安隽的声音。
“温泠,你先下去吧。”
温泠端着碗打开门,正好同安隽对上了眼神。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手哆哆嗦嗦的,几乎要端不住托盘。
“安大人....”她垂着眸子低声道。
但安隽只是还完礼便进去了。
“怎么样了?”
“殿下脉息平稳,尚算安好。”
“孩子呢?之前我问你的事可有定论?”
“殿下且安心,余毒不会侵害胎儿。”
苏承楹如负释重,又拿起几颗蜜饯果子心不在焉的吃了起来。
安隽看了看清瘦的苏承楹,又看了看那盒蜜饯果子。
“殿下还是少吃这些,过于甜腻对您的身子没什么好处。”
苏承楹想再拿果子的手顿了顿,抿唇笑道:“那能怎么办?总不能真抱着一坛子醋在那里灌吧。”
要是温泠听见早就锣鼓喧天的嚷开了,但安隽只是盯着盒子。
他定定道:“臣会想办法的。”
苏承楹刚要拒绝,却叫他堵了回来。
“定然不会叫太后的人发现的。”
“尽力而为便好。”
“那臣先告退了。”安隽背起药箱子便向外走。
苏承楹叹了口气,垂眸摸了摸小腹,满是歉意道:“跟着阿娘,叫你受苦了。”
安隽出了门后,先是绕着玄旸城转了几圈,又雇了辆车去周边几个城市转了转。
毫无例外,都是没有。
也许,沉默的人大抵都是执拗的。
安隽直到回到军营里也依旧想着这个事情。
“师傅!”
小学徒周默赶紧冲过来强制停下他的动作。
安隽这才发现,由于太过专注,他竟然把药捣一下下的锤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周默赶紧拿来上药替他包扎好血肉模糊的大拇指。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安隽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给苏承楹去熬药。
“师傅,您都伤着了,不如徒弟代劳吧。”
“不必。”
她的药,他自己煎着才安心。
“好吧。”周默讪讪的退开。
师傅对庆王殿下也太上心了,事事亲力亲为,连他这个徒弟都要避讳。
“这是什么?”
安隽余光扫到了周默刚刚扔在地上的东西。
“酸枣啊,师傅你吃吗?”
周默捡起来,吹了吹,自己嚼了一颗,又递给安隽一颗。
“哪里来的?”
周默看见安隽严肃的表情,差点就以为酸枣有毒。
“军营五十里开外的山上...师傅...这没毒吧?”
“没有。”
周默长舒一口气,却觉得嘴里的酸枣怎么也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