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上来。
“赵行,拉根绳子。”
抓住树枝的叶言安看着昏迷不醒的苏承楹心中焦急,待绳子一来便赶紧带着苏承楹爬了上去。
回到府中,叶言安便下令,将宸王府封闭不许苏承楹进出。
可随着帝后大殿的临近,宫里宫外也挂起了红幔。
铺天盖地的红色引入眼帘,苏承楹只觉得心中又闷又紧,清风浮起红色的纱幔,苏承楹慢慢的失神,在她眼里那些红色好似鲜血在流动,一点点汇集到脚下,沾惹撕扯着她。
枉死的人好像又出现在她面前,再也没有了过往温情,他们变得面目可憎,不甘地嘶吼,叫她把他们的性命还来。
苏承楹身子颤栗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殿下,您怎么了?!”赵泠打开门开间苏承楹惊慌失措的模样连忙跑了过去。
“他们来了,来了......”苏承楹自言自语道,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声音悲怆。
将头埋进自己的怀抱里,苏承楹眉目里再也没有恐慌有的只是不尽的沧桑。
“我想回家了.....我好久好久,没有回过家了。”
“可是,我的家在哪啊?”
她哭不出来了,再经历了大喜大悲后,她已经麻木了。泪也流干了,该失去的她都失去了,可她想要得到的却一件也没有遂了她的心愿。
“殿下,皇宫就是您的家。主子和小世子就是您的亲人,您有家!”赵泠哽咽道。
“这样吗?”苏承楹没有将头抬起来,而是将自己抱得更紧,把自己置身在黑暗中。
“可我是谁啊?”
“他娶的又是谁啊?”
轻烟般的话语,却让人在也没法说话。
赵泠知道,礼部那边不明所以的官员定然托人把封后的圣旨先带给苏承楹过目了,而上面写的......
赵泠沉默了。
上面写的不是镇国公府的嘉惠郡主苏承楹而是翊临国的庆王苏承楹。
虽说是为了平息众意,册立苏主子为皇后才不得以为之,但到底让人意难平。
敲门声传来,门外怯生生的小宫女的声音传来。
“庆王殿下,凤袍制好了,说是请您过目。”
苏承楹抬起头来不言不语,赵泠只好开口让她们把凤袍送了进来。
红火色的裙摆,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要翱翔九天的金凤灼疼了苏承楹的双眸。
制造局的公公阿谀奉承道:“您看陛下对您多好啊,为了让您的封后大典与陛下的登基大典同一日举行,特地遣江南淮苏两地的绣娘,绣了整整十天十夜才制成的,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是咱们燕国绝无仅有的。”
声音溅到苏承楹耳里,她的眼神暗了下去,伸手抓住凤袍,狠狠的攥了起来。
“诶!”制造局的公公惊呼一声,却被赵泠制止。
苏雯死时张狂的笑声在苏承楹耳边回荡着,那笃定的神情一边边的刺激着她。
原来,错的只有她一个人.....
松开手,徒留一大片褶皱,让人看了惋惜。
“放那吧.....”
不论用料多么昂贵,绣工多么巧夺天工,在她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明晃晃的讽刺,和那些纱幔一样,沾满了苏家的血。
夜里,她闻到了迷香的气息,没有逃也没动。
不管是谁,都无所谓了。
做什么都可以,最好,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