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恹恹的被陆晅从马车上抱下来,迷迷糊糊的说,“我们就这样停下,没关系么?”
“没关系的,”陆晅将她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鞋子,将她脑后的簪子一抽,打散了她满头的青丝,将锦被一直拉到下颌,“睡吧。叛军不会到这里来。”
“哎……等下。”
陆晅握住抓着他衣袖的小手,“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
“不是……”永宁伸出手,“簪子……”
陆晅看看手里的尖咀簪,长眉轻轻皱了一下,轻微的叫人几乎看不出来,停顿了下,说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在。”
可永宁很执拗,明明困得随时都要睡着了,却还是撑着眼皮子问他要簪子。
陆晅心下有些难以描述的不悦感,他就在她身边,怎么,她还如此害怕么?她害怕什么,难不成不信任他?不信他会完完整整的护她?那不悦感随着他的猜测与想象愈演愈烈,慢慢变成一团火,在他胸中燃烧着。
他想开口质问,但理性又告诉他要冷静。
就这般定定的看了永宁一会儿,陆晅终是将那根尖咀簪放在了她手里。
永宁安心的将簪子放在了枕头下面,嘟囔着说,“侯爷不用守着我……也去歇息……”
话都没说完,小人儿便头一歪,睡着了。
陆晅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人说,“如果没什么事,就不用来禀报了。”
复又关上门,走到床前,缓缓将外袍脱下,被子一掀,自己也躺到了床上,长臂一捞便将永宁捞到了怀里,严严实实严丝合缝的抱住,长腿将永宁的下半身夹在腿间,两人之间一点缝隙也无。
“无妨,永宁,我们……来日方长。”
永宁再醒来之时,已是暮色四合,屋内未点灯,满室的霞光,照的床前通红通红的。永宁睡得口干舌燥,想要起身喝水,才发觉手脚都动不了了。
抬头一看,才大吃一惊。陆晅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正沉沉的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可不比在山洞中,她那是发烧了为了退热没法子才两个人睡在一起。如今陆晅大喇喇的睡在她床上,还这般抱着她,这是怎么个说法!
难不成……这定安候真的对我……
复又摇摇头,你忘了他是谁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谁动心呢?
永宁轻轻的将手脚从陆晅的禁锢中脱离出来,正想从枕头底下摸出簪子簪髻,可才刚刚把簪子拿出来,手就蓦地被人狠狠大力的攥住了。
陆晅睁开眼望着她,眸子里寒星点点,冷的叫人心惊。
“侯……侯爷……”被陆晅眼中的冰冷吓到,永宁这才发觉,她手里的尖咀簪的簪尾,正对着陆晅,她这般动作,就好似要行刺他一般。
“我,我只是……”
陆晅一声喟叹,右手松开她而是放到了眼睛上,一瞬间全身的气劲都散了。
“是永宁啊,”陆晅睁开眼看她,“我睡得有些迷糊了,抓疼你了没?”
永宁愣了一下,连忙将簪子的簪尾收起来,“无妨,不疼的。”斟酌了一下又说,“侯爷……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陆晅看着她,突然笑了,歪着头看她,“公主觉得呢?”
永宁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侯爷,我原先就说过了,我喜欢听话娇俏,像兔子一样温顺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