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天永宁起得特别晚,只因前一晚众人刚到扬州,永宁早就对秦淮脂粉心慕已久,便扯着陆晅的袖子闹僵着要去看。陆晅无奈,只得带着她上了一艘颇为冷清的小画舫。
一上来才知道为什么冷清,这画舫上不做皮肉生意,只几个清倌人,想来是开张不久。陆晅豪迈的将整艘船包下来,叫了几个头牌出来唱小曲儿。刚开始听听这吴侬软语还挺新鲜,可听久了就无聊了,她又不是男人,光看着美人就饱了,再说了,那几个唱曲儿的清倌人长得还没她好呢。说起秀色可餐,她倒有心去男画舫看一看,但一琢磨陆晅这管家婆连大画舫都不让她上,更别提去看小倌了。她不禁捶胸顿足,好不容易来这脂粉堆里一游,却什么都没能看成,真是遗憾啊遗憾。
永宁不甘心的想着,回去定要问问缇夫人看京城有没有什么小倌馆,扬州的是看不成了,京城里的也凑合。左右自己是不打算要名声了,那还要什么脸啊。
不过这画舫上的曲儿虽一般,但酒是真真的好。新酿的绿蚁酒,还有般若酒,哪个都是一绝。老板还别出心裁的在酒里加了时令的鲜果,喝起来一股甜甜的滋味儿,倒有几分现代鸡尾酒的意思。
永宁觉得新鲜,便多饮了几杯。没成想这酒不但加了鲜果,还加了其他的酒,这一混合酒劲儿就大了,只不过有那一层甜味儿在叫人没发觉而已。
她母妃不是什么淑女,高兴了或是过节了总要喝一杯。她自小便跟着母妃饮酒,酒量也不算太差,便没多想。可几杯下了肚,她心慌头晕起来,这才知道醉了。
“公主……”
她抬头一看,是陆晅那张好看的想叫人犯罪的脸,便傻乎乎的笑了,“侯爷,我瞧着那清倌身上的披帛挺好看的,我得去摸摸。”
听到她这话的清倌人浑身一抖瑟缩了下,差点把音弹错。见过喝醉酒调戏人的,可没见过喝醉酒要人衣服的,这披帛是一个恩客送的,云霞纱的,说啥也不能给!
陆晅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淡定的说道,“公主,你醉了。”
永宁看着陆晅的脸,有些苦恼的捂住头,“是哦,难怪我看你一直晃,是有些醉了。”
一声轻笑,是陆晅,“旁人醉了都说自己没醉,只你如此坦诚。”
永宁眯起眼睛,大着舌头说,“那……那是自然,我,我多实事求是一人,我告诉你啊……”永宁拉着陆晅衣领处的衣服,将他拽下来,鼻尖对鼻尖,“我跟你说,我上大学那会儿,马克思毛概可是快满分!呃……连我们辅导员都说我思想觉悟高呢……”
陆晅轻轻嗅着从永宁唇中吐出的淡淡酒味儿,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扶着她向前,“公主……你醉了,我扶你到外面吹吹风。”
“不,不行,”永宁不依着后退,“我今天头一次给自己簪髻簪的这么好看,可不能被风给吹坏了。披帛,我要披帛……”
陆晅将后退的永宁一把搂在怀中,侧眸去看那清倌人身上的披帛,不过是最下乘的云霞纱,怎么能给永宁披。便开口吩咐道,“去给小姐买披帛来,要云烟纱的,快些。”
那原先被永宁点名的清倌悄悄呼出一口气,原来不是要她的披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