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算了,我还是走吧。
永宁换好了一身衣服,坐在廊子下赏雪,地上放着红泥小火炉,里面温了新酿的梅子酒。
两人刚才那一阵打闹,直玩的衣服都湿了,幸好永宁这院子里以前备了一些男子的衣服,刚好叫魏紫应换上。
永宁裹在厚厚的千腋裘里,看着落了一院落的雪,便觉得真是应了那句话,白茫茫落个真干净。院落里的红梅独自香,飘了老远,似乎将整个空气都染成了香甜。永宁恍惚的想,再有株松柏或许会更好。
却又猛地清醒过来。她一向喜欢红梅,松柏无香亦无花,她不喜欢。
大概是在那个小偏院落里住的久了,成习惯了吧。
不成不成,得赶紧改过来。
有人撩门帘出来,是魏紫应,已经换好了袍子,绛紫色的广袖深衣,很是明亮。他平日里为了方便,总爱穿窄袖箭装,鲜少穿这种文人偏爱的广袖曲裾,但今日一穿,倒是很别致,连气质都变得清冽温吞了。以往的他像柄出鞘的宝剑,这样的他,倒像是文人才子手中的镇纸书卷。
永宁微微弯唇,歪头调侃他,“你穿这身紫衣倒还挺俊俏。”
魏紫应愣了一下,握拳在唇边咳了一下,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拈起酒盅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
“你就这么坐着,也不披个斗篷?”
“我是男人,当然不怕冷。”
“这样也不怕?”
“什……哇!”
魏紫应忙将脖子里的雪球掏出来,一张脸通红,憋着说不出话来。
永宁掩唇一笑,“紫应哥哥,你刚才不会是……脸红了吧?”
魏紫应喷了一下,猛地咳嗽了一阵,俊脸红得要滴血一样,“瞎说什么,我堂堂顶天立地的爷们,怎么会脸红,我那是冻得。”
永宁一边帮他打落衣服上的雪花,一边说,“顶天立地的男子就不能脸红了?不带你这么大男子主义的。”
魏紫应被噎了一下,低头盛粥,“喝粥,喝粥。”
永宁拿扇子挡了脸,笑着点头,“哎。”
有道是: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儿是腊八节,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
魏紫应给她舀了满满一勺白沙细糖,“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永宁低头喝着粥,忙的别不开嘴,“除夕家宴的时候进宫一趟就是了。”
“你真不打算回宫了?”
永宁又加了一勺糖,“皇兄赐给我那么多宅子,不用放着多可惜。”
“皇宫到底比外面府宅要安全些。”
“犯不着。要是陆晅真想找我的麻烦,皇宫里他也出入自如。”万一陆晅真的发了疯做了什么,她可不想在后世被人安上一个‘秽乱宫廷’的罪名。
“……也罢,你若是害怕,我与你作伴,保管叫他伤不着你。”
“紫应哥哥你可得了吧,就算我是二嫁之身,也不能跟一个男子同住一屋啊,别人会以为我收面首的。”
言毕,永宁和紫应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