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亲王府的世子亲自登了提刑司的大门,自是有人火速去禀报孙千户。
这个点的夜郡影,正在刑房里严刑审问犯官,听得孙千户来报,宣亲王世子偕同靖安侯府季大姑娘而至,他便一挥手,正给犯官上刑的下属立马住了手,一记掌刀砍在犯官脖子上,那犯官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凄厉的惨嚎声也瞬息消失。
“大人,宣亲王世子将季府车夫和刺客也给带来了。”孙千户眉眼不动地又补上一句。
夜郡影起了身,来回踱了几步,唇畔勾起一抹讥诮,“不愧是老狐狸教出来的小狐狸,这盘算打的当真是精明。”
孙千户一怔,略带不解地望过去。
见他不甚明了,夜郡影又道,“当日季府马车失控撞上宣亲王府的马车,寻常人或许只当是一个巧合罢了,可是这世间的事,哪来这么多巧合,不过是有心之人的手段罢了。”
这一点孙千户却也是认同的,他也不相信,季府的马车会巧到正好撞上宣亲王府的马车。
更何况,靖安侯那位续弦叶夫人,可不是个什么善良之辈,季大姑娘所乘马车失控,多半便是那位续弦夫人所为。
只是——若真是叶氏所为,以宣亲王世子天不怕地不怕混不戾的性子,用不着将叶府车夫送到提刑司,直接去靖安侯府闹上一场不是更省事吗?
他百般不解,夜郡影望他一眼,凉凉道,“咱们那位,如今是愈发容不下人了。”
说完他负手前行,孙千户愣了一愣,细细回味他话外之意,指挥使大人嘴中的那位,除了今上不做他人之想,也就是说,季府马车和宣亲王府马车相撞,是今上的手笔?
这念头一起,一层冷汗瞬息爬满全身,指挥使大人的眼光毒辣,鲜少出错,他既然这般肯定,那这事,也定是错不了!
怨不得宣亲王府将季府的马车送到提刑司,不过是也像自家大人一般,猜出了幕后指使是今上,宣亲王世纵然胆子再大,也总不能冲去金銮殿上质问今上,更不能让皇上发觉,宣亲王府已然明了这事是今上所为,是故只能将季府的车夫和刺客一并送至提刑司,将这麻烦扔给他们提刑司。
因着宣亲王世子的身份,即便提刑司让百官闻之丧胆,却也不敢怠慢了宣亲王世子。
贺兰离墨跷着腿一副懒散的姿态坐在厅中的黄花梨椅中,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之极的玉笛,看着一副慵懒样子的贺兰离墨,夜郡影眸光一闪,倒真是一只伪装得极好的小狐狸,骗过了这天下苍生!
有下属将茶奉上,贺兰离墨接过后随手往桌面一放,将玉笛收起道,“夜大人,三日前,有刺客用暗器惊了季大姑娘的马车,从而使得季府的马车撞上宣亲王府的马车,那刺客嘴甚是牢实,本世子无奈,唯有将刺客送至提刑司,相信以夜大人的手段,定能让那刺客一招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