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照月一怔,就像是被关毓的话语的哪个字词给开启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开关,脸上耷拉下来的老皮颤抖着发出最恶毒的诅咒:“那个贱人!杀了小姐!”
一个小时后,关毓的私人公寓
关毓坐在沙发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已经许久了,他的侧脸依旧是苍白而沉默的,就像是于礼贤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一眼。
其实这些年很多东西都时过境迁了,可关毓……似乎还是那样。
于礼贤这般想着,却也没说话,只是坐着陪他喝酒,顺势点了根烟。
“关总,于总。”
从室内走出来时,林楠楠顺手带上了房门,走到他们面前轻声说道:医生给照月奶奶打了镇定剂,她已经睡着了,另外,发去靳家村的资料已经得到了对方确认,靳照月奶奶就是当年随身伺候靳女士的丫头。”
大概也是什么奇怪流传下来的封建陋习,靳昭昭当年也是有着伺候她的人,靳照月就是其中一员。
在发回来的资料中,靳照月看起来给人的第一感觉,应该是位稳重温和的女性,这照片大约是她刚到靳昭昭身边照顾她,大约二十多岁时拍摄的。
照片上的她眉目清秀,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可见其性格刚毅的一面,一双眼睛算不上美丽,却也带着敏锐的光,一见便会让人感觉此人值得托付。
据说当年的靳昭昭,先是为了去往海外求学逃出靳家村。
在她远渡重洋求学的少女时代,身边唯一带着的也只有这个忠心耿耿的,似仆似长的靳照月。
但是在靳昭昭死讯传来时,此人就已经不知下落,这么多年了,无论是靳老爷还是其它众人,都以为她是离开了本国或是已经去世,却不成想,居然会让关毓在这里撞上了她。
还得到了这么一段令人心惊胆战的“往事”
“我没想过动荀婉音。”
示意林楠楠先离开,过了许久,关毓才将烟灰磕在面前的烟灰缸,随风飘动的窗帘时不时的在他脸上划出明暗的分界线,将他此时的神情勾勒的诡异莫测,有那么一瞬间,于礼贤甚至以为他会哭。
“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局外人,可能是……因为当年她待我其实也还行,所以我也一直都觉得这些事情,错,也只能是关世雄那个老东西的错,所以帕阳做那些,我也没有说什么,我看了好多次我母亲出事的现场档案,我老什么梦见她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可醒了我又对自己说,她拼尽全力保下我和关山北是希望我们好好活着的,不是要我一辈子活在猜疑里的,那都是意外,那都是意外……,你看,关世雄进去了,我还好吃好喝供养着荀婉音,她现在住的照雪苑你知不知道?!”
于礼贤没说话也没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如果靳照月所言非虚。”关毓忽然捂着眼睛,似笑似哭的自嘲道:“我这么多年,是在和我的杀母仇人朝夕相处呢?拜托,也太戏剧化了”
“别太冲动了。”
于礼贤这时叼着烟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报告,方才想了想,开口说:“你瞧瞧,这个老太太精神也不太对劲,你先别着急,找人查一查再说,别闹出误会,我主要是怕,有人要搞你,调查她这么多年的事情不难,我有熟人,你放心,咱不冲动行事。”
“我明白……”
关毓肩膀一松,整个人都摔进沙发里:“我只是,好像已经没有接受事实的能力和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