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皎自取一支细毛羊豪,粘上墨,在画作留白处提笔,洋洋洒洒七言已成。
玉蕤抬眸望去,工整的颜体,字字珠玑,“文华阁留浩然气,韫词歌赋幸逢时,诗蝉望朔长枝鸣,会荆明彻长日笑。”
“藏头诗!妙也!”玉蕤抚掌,“将‘文韫诗会’藏每一句前,开篇文华阁点题意,尤其‘诗蝉’一词,传神达意,好妙哉!”
“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为交差仓促写,免得东宫那个人起心思,”楼玉皎只是淡淡一笑。“别站着,还不快来赶紧把这颜料和墨汁给烘干,……也好差人快些送去东宫,咱们就好交差了。”
东宫那个人,自然就是指太子了。玉蕤一愣神,很想问一问,皎皎心里对太子到底什么想法。
玉皎漠然,并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眼前,将这部画作送过去,是最主要的。
玉蕤走过去,帮着把这画捋平顺,嫣红拿了一把团扇来扇,有风吹到画作上,画上的墨汁会干得快一些。
“两位姑娘这次合作,真是天衣无缝啊,”嫣红格外认真,很细致地扇着上面的字,“我倒是有个雅名,不知二位想不想听?”
“雅名?”玉蕤瞧她一眼,“嗯,说来听听!”
“妙笔皎文,可好?”嫣红欢快地说道,“姑娘,你叫妙妙,你和玉皎姑娘各取一个字,姑娘的丹青妙笔,玉皎姑娘诗词文采,各自精彩,堪为一绝也!”
“没看出咱们嫣红姑娘,也是上了格调呢。”玉皎抿嘴笑道,“以前没有发现,……真是跟什么人,就上了什么道。”
“嗯,那是!”玉蕤一点也不矫情,豪迈地说道,“咱们嫣红进步是快,人家有骆玄先生亲自指导啊!”
“姑娘!你说啥呢?”嫣红脸一红,很不好意思。
“我说你进步很快呀,你脸红什么?”玉蕤打趣道。
她越说,嫣红脸更红了。
两个姑娘抿嘴笑。
玉皎望一眼画,突然想起什么来,忍不住说道,“我有个想法,咱姐妹都应该在上面署名,……不然。将来被人知道,恐有欺君之嫌。”
“皎皎说得极对!”玉蕤点头,“到底要送去东宫,文笔诗词弱一点,没有关系,……怕一些人别个用心……”
“嗯,是啊,有人在这上吃了大亏。”玉皎忍不住偷瞄她一眼,“斐驰公子当年名冠京师那篇文章,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挑出来`明德’两个字,说他对圣上不恭,有影射之意。”
“嗯,那时十二岁的他,哪里会想到这上去?”玉蕤早听人说起过,因那两个字,无心之过,竟被取消了资格。
“皎皎,咱们得慎之又慎。”
“妙妙,就按照嫣红方才的雅名,署名妙笔皎文。”玉皎道。
“我同意!”
玉蕤望着她,两人会心一笑,“日后,若有人问起来,……没错呀!我是妙妙,我画的画,皎皎写的诗文,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
“啊?!”
这一下,嫣红倒是惊了,“两位姑娘,我……我是说着玩的,你们……你们是认真的吗?”
“淡定!”
两位姑娘望着她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