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玉蕤将画递过去。
玉皎接了过来,展开画卷,浅白的纸上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栩栩如生地映入眼帘,黑色缎发长及腰,水漾杏眸风华起,曼妙身姿摇曳莲步,浅笑娉婷,一眼观之惊为天人。
玉皎望着画中的女子,赞道,“好画!妙妙的技艺又增了一层。”
“可喜欢?”
“喜欢,能送我么?”玉皎问,喜悦之情跃然脸上。
“皎皎既喜欢,我求之不得,”玉蕤笑道,“这幅画能卖纹银百两,小女子也是可以凭本事挣钱的。”
“妙妙,你如今还缺银子么?”玉皎诧异道,“你是县主,每年封赏不少,还为这几两纹银发愁?”
“圣上御封的,像是无上荣耀,……若只依靠这过活,没有靠得住的本事,子孙后代若失去封赏,岂不是要挨饿受冻?”
“怎会失去封赏呢?……”玉皎不由愣住了。
一直以为黄恩浩荡,从未想过一朝失去了,结果会是怎样的。
她杵在那,想了好一会,问道,“你过去过的穷困日子,自然是明白的……我既是从未想过。因为这些,你才想到做商贾做买卖营生?”
“是呀!”
玉蕤含笑点头,“身上没银两,心里是真慌呢。现在虽有御封,依然不敢怠慢!怎么说呢,……自己辛苦挣来底气足。御封的银两,得知是侥幸,更觉不踏实……”
她每天清晨出门傍晚回府,却未见她有疲累萎靡,倒是意气风发,像有使不完的劲。
玉皎心底颇好奇,一双杏眸闪着光泽,“我,御封的银子外,从未自己挣过钱,……姑娘家抛头露面,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店里缺个提笔写字的先生,你可有闲去店里写几幅字?或者,为我的画作润润笔?”玉蕤歪着头望着她,“做绣花楼上的小姐实在无聊得很,不如找些事来做?”
“荟蕤堂么?”玉皎一滞。
若真有些事做,可打发无聊时光,更能转移注意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对呀!”玉蕤笑道,“荟蕤堂随时恭候!”
“祖父,会不会同意?”
若祖父不同意,玉皎不会忤逆他。
“放心,祖父不会反对的,”玉蕤眼眸一转,望着她笑,“祖父不反对我抛头露面,怎会反对皎皎出门去?”
她笑意恣意,发自内心,望着她荣光焕发的面容,玉皎突然有点不自信,“我……真可以吗?”
“京城有名的才女光临,必定是蓬荜生辉,”玉蕤鼓励道,“皎皎,明儿一早我来接你!”
“嗯!”玉皎点头应许。
第二日一早,玉蕤玉皎姐妹一齐出门。
听到老奎来禀告,楼国公这才放下心来。孙女的心事,他怎会不知?不过装糊涂罢了。太子来寻访,他都是避而不见。
楼国公默默点头,还是蕤丫头有办法!
玉皎去了一次荟蕤堂,便觉意犹未尽。
玉蕤原本怕她伤怀,劝她去荟蕤堂找些事,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
没想到玉皎是真喜欢舞文弄墨的,才女无处施展,既能施展一技之长,又能格外赚些银两,便一发不可收。
每天,姐妹俩同乘一辆车到荟蕤堂,一人擅长画画,一人题字作诗,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文韫诗会才女之名,京城读书人谁个不晓?
读书人以拥有楼氏姐妹的诗画为容,故而求者甚重,价格一提再提,依然阻挡不住。
荟蕤堂锦绣风华,一时成为京城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