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将军默立半晌,转身,大殿内已无别的大臣。
他走出大殿,迈步进庑廊,太子元宸在前面等着。元宸剑眉朗目,气宇轩扬,他身着紫袍,修身而立。
他本是贵气逼人,但他眉头微拧,眼眸似有火冒出,谁遇见谁倒霉。
楼弋暗暗瞧这位爷的神情,像是在哪受了鸟气。
元宸眼见一位俊秀威风的武将过来,抬眼瞅,只见他神情肃穆,威风凛凛,战场上凝练出的杀气扑面而来,还有多年历练,养成了沉静稳重的秉性。
元宸的心突然静下来。
“将军,”
元宸心里对他满怀期望,上前深深施了一礼,那双眸子满是焦虑,“不知将军何日回的?为何不告诉本宫,本宫也好迎迎将军!”
“太子,您这作甚?”
楼弋走上前,双手拱起道,“太子,你乃储君,国祚昌远系于一身,……您,应该与微臣,不,与楼府保持距离!请太子回府,微臣要去御书房!”
楼弋将话说得通透,希望太子能明白。
“将军,难道没有收到本宫的信?不是为本宫信中提及的事而回?”太子怎会轻易放弃?他站在中央,阻挡着楼弋的去路。
楼弋脸色不由一沉,星眸熠熠,“小女粗鄙配不上太子,楼家亦不敢攀附东宫,请太子休要再提及此事!”
“将军,这是为何?”
元宸顿一顿,冰蓝的眼眸盈起一层水雾,“本宫日盼夜盼,盼到将军归来,将军既是推辞?”
“嗯,太子的意思,本将是懂的,……太子想娶玉皎,希望本将向皇上陈情,让皇上同意,并赐婚?”
楼弋叹息一声,缓缓摇头,“并非我楼柏荃宝贝自家女儿,关键之处,圣上不认可我女儿!太子,难道还不明白?”
“本宫心悦玉皎久矣,玉皎亦倾心于我,将军,您难道不期盼玉皎幸福吗?”
“女儿的幸福,与楼府的安危,孰重孰轻,本将还是明白的!”楼弋星眸如电,狠狠陈情利弊,“楼家女嫁入东宫,太子实力大增,敢问太子,欲将圣上置于何地?你,是要架空皇帝吗?”
“不……不,本宫从未有此等想法!”元宸急急争辨,“元宸与玉皎心心相印,……将军,元宸无他想,只想将最好的给她!”
小女儿两情相悦,以为这情,便是最大的事。实不知,没有实力支撑的情,就如那镜中花,水中月,不堪一击!
“太子糊涂!”楼弋脸色微沉,“楼家兵权在手,只要不与皇子勾结,皇帝可以掌控,太子可以扶持。一旦,今上发觉,你忤逆而行,……若龙庭一怒,太子何德何能与之对抗?”
“为……为何是如此?”元宸很丧,脸色很不好。
“太子,您好自为之!”楼弋稽首,“微臣还要面见圣上,告退!”
楼弋转身,拂袖而去。
楼弋踏入御花园,有小黄门领着,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液池水波荡漾,置于高阁上,一端是宫闱巍巍,气象万千,一端碧波荡漾,景色怡人。
“许多年过去,御花园依旧如昨!”恍惚间,楼弋仿佛回到八岁那年,他作为太子伴读与元肇在御花园内玩耍的情景。
韶年无瑕,几个孩童很顽皮,名为伴读总是好玩,恶作剧常有,将太傅气得狠了,便逃出来这里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