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一路上,柏文思之不得的,”楼蘅脸上一凝,“这些人步步算计,是想将我楼府连根拔掉!”
他这么一说,楼弋更觉心悸,“二弟以为,京城有人与北燕国勾结?”
“不然呢?……我带着大军驰援到此,北燕突然退兵,这又如何解释?”楼蘅望着远处的山峦,“如同重重迷雾,叫人看不清楚!如果北苑退兵是意外,但是,父亲遇袭这件事,不觉得很可怕吗?”
堂堂定国公,一品公爷,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二弟久不居京城,为何对京里的局势这么了解?”楼弋没想到,“莫非二弟在兖州一直关注着京城里的情形?”
“呵呵,大哥,你抬举我了!”楼蘅笑道,“我一介武夫,哪有那么厉害?……这,多亏你有个好女儿,我那厉害的侄女玉蕤,在我走之前,她向我说了这些,并分析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我们多加小心!”
“玉蕤?!”
楼弋脸上露出惊愕神色,“没想到那丫头观察如此敏锐?……她是我的嫡亲女儿,却没过几天舒心日子……”
楼栢荃心里有愧,“她母亲过世时,我若早些去……丫头不会有那些奔波……”
“大哥,这件事就不提了,”楼蘅笑道,“玉蕤姑娘心里明白,也想得很开,不抱怨什么,这就很令人欣慰,而且,难能可贵的,居然对一切洞悉如此!”
“如果整件事是个阴谋,你不要在这等了。”楼弋拿定了主意,“父亲是咱家的顶梁柱,父亲的安危高于一切!明日,你速速带大军返回!”
“大哥,我若走了,北燕大军再返回呢?”楼蘅很担心他,玉蕤姑娘告诉她,父亲恐怕有难,拜托二叔一定保护父亲的安全。
“事急从权。”楼弋道,“难以取舍的时候,当然是抓住主要的。定国公府不能倒!保住父亲,父亲两朝重臣,还是先皇帝的兄弟,就算皇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父亲在,楼家不会败,才能指挥楼家军,阻挡一切阴谋诡计。”
楼弋铁骨铮铮,他已拿定主意,保住楼府,他在边关说得过去。
“二哥……”楼蘅眼眸里有东西在闪烁,仿佛猜到猜中了什么。
“还有一句话,走的时候,爹让我转告你。”
“什么话?”
“他老人家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楼蘅轻声说道。
“这?……父亲真这样说啦?”
“是!”
“二弟,有父亲这句话,我心里有数,也安心了。”楼弋眼神宁静,“二弟回京,定然会起风波,万事要小心。”
“小弟明白!”楼蘅稳稳地点头,“大哥,任重道远。一切,小心从事。”
“放心,”楼弋笑道,“明日也不去送啦,柏文,你和那段监军直接走。”
想起那个人一副小人嘴脸,楼弋实在受不了。
“也罢,”楼蘅拱手道,“小弟明日一早就往回赶,大哥,您多多保重。”
楼弋微笑着点头,“山高路远,一切小心!”
楼蘅转过身,眼眶里热泪滚滚……
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自己至亲的人,他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