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楼府暗卫查到的?”谢令轲愕然。
楼府暗卫太神勇了,简直是一支骑兵啊!
素来对暗卫不以为意的他,再一次瞥一眼虞方的后脑勺,有种被人钳制的危机感。
谢令轲将衣裳紧紧,往后靠靠,“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那枚铸币,宗瀚私自铸造的?”
“嗯,十有八九是的,……”
玉蕤眸光变得幽远,“宗翰上一次退兵并没有走远,军队驻扎在边境小城,他是不甘心后退的,便铤而走险铸造了一批钱币,用这些铸币购买了必须的军需物资,并大量招兵买马……”
“铸币既是私自铸造的,燕国商人岂能会不来?他们就会任其宰割?不反对?”谢文昀直摇头。
宗瀚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出兵?
莫不是疯了?
“燕王年迈耳根子也软,宠妃黛敏工于心计,早想废太子了,这场战役,宗瀚押上了全部家当,若胜了,还怕廖木的为难?”
玉蕤嘴角一咧,笑道,“至于燕国商人,即使知道是假币,也是有苦难言,……宗翰威胁利诱他们,或者,允诺了他们什么好处!宗瀚是用尽手段弄到了行军必备的物资,再次袭击了我平陵关!”
看到那枚铸币,联想到商人的无奈,玉蕤颇为感慨。
“唉,柏荃一生戎马、精忠报国,既遭遇如此不计后果的敌人!”想起好友楼弋,谢文昀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二叔,”谢令轲胳膊肘一弯,别了他二叔一下下。
谢文昀一愣,方才明白过来。
永宁侯一提到父亲,玉蕤的心陡地一沉。
上一世,她是玉皎的替身,与太子元宸走得近。
楼家军兵败后,大雍主动求和。燕国派出太子宇文宏为谈判主使,大雍太子元宸不得不参与和谈。
与燕国的和谈还没结束,宇文宏被褫夺了太子位。宇文宏哭诉,宗翰窃国大盗,私铸钱币云云。
元宸将此事说给她听,当时,她就听了一耳朵并没往心里去。
由于两军进入战备阶段,她这才想起宗瀚私铸钱币一事,……如果,她能早点儿告之父亲,宗翰很可能卷土重来,父亲不至于殒命于平陵关。
重生回来,既没能留住父亲,……玉蕤眼眸泛起了水雾,瞬间盈满水汽。
见她不说话,谢氏叔侄不好再问,到了驿馆,大家各自回房歇下。
玉蕤进了房间,顾阿蛮还没回来。
她便坐下来歇会。
连日来长途奔袭,都没怎么好好睡,才一沾上凳子,眼睛既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一抬眸,便对上阿蛮关切的眸子。
“姑娘,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顾阿蛮推门进来,看见姑娘伏案睡着了,吓得赶紧过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