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这几日一直很忙,忙着挑拣赤金城中的世家儿郎。
柳悦城自也知道了此事,对此她的态度只是淡淡的,既没有女儿家将要出嫁的羞涩,也没有不愿意出嫁的怒气,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一般。
“老爷,你说悦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她这样不咸不淡的,着实令妾身不解,看着不像高兴也不像生气,这可是她的大事,妾身每每觉得有个好儿郎时,悦城就只是说听凭父母的,她这般,妾身该如何是好?”刘氏无奈的看着满桌的书籍,有些不知如何。
“欸,悦儿这是还在怪爹呢,也罢,我这个当爹的也该找她好好聊一聊了,只是劳烦夫人再多费心些了。”柳丞相扶着额头,眼看要到丰收时节,然而江浙一带旱情严重,这情况近几日才上报朝廷,正为此事担忧之际。
可悦城也是他的女儿,他已经对不起过她,对不起过她的娘亲,如今怎么也不能对她置之不理。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柳悦城看向门外,“进来吧,门没锁。”
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了房门,柳丞相站在门外,踟蹰着脚步,终是踏了进来。
“爹。”柳悦城恭谨的像她行礼。“您怎么来了。”
“可有打扰到悦儿,这么晚了,你还不歇息?”柳丞相其实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丢失了十余年的女儿,才会拖到现在才与柳悦城单独见上一面,聊聊天。
“睡不着,就看会儿书,这茶凉了,我让人换壶热茶来。”柳悦城放下手中书卷,看向柳丞相,这这个自己的父亲。
多年不见,父亲的两鬓已然有了斑白之势,眼角也有了细碎的皱纹,这样看去,父亲就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然而父亲还未到半百。
“不必麻烦,为父说几句话就走。”
柳悦城垂下头,静静等待柳丞相开口。
“悦儿,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柳丞相叹了口气,这是他最想知道却也是最不想知道的事了。
“我过得很好,父亲不必介怀。”
“是为父不好,让你在外漂泊多年。”话音未落,眼眶已有几分湿润,他深吸一口气,“我答应过你娘,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你娘才走没多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而我也无能为力。”
“父亲,这不怪您,您无需自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柳悦城见父亲喉头已有几分哽咽,安抚地拍着柳丞相的肩膀。
“你回来这些时日,父亲没来看你,你可会生气。”
“怎么会呢,父亲官拜丞相,肩负重任,这般繁忙,女儿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女儿刚回来,您难免一时觉得生疏了。”
柳丞相看着柳悦城,她的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你跟你母亲很像,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你母亲,”
“父亲不如与我说说母亲的事吧。”
想起曾经,似是有所怅惘,他又长叹一声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但每每想起,仿佛都像昨日发生的事一般,当年我年与你祖父外出游历,途经仓山,就在那遇到了你母亲,”想到那时发生的事,柳丞相不禁笑了笑,只是年过四旬,笑的自然沉稳。
柳悦城也不打断,只静静听着父亲讲述与母亲的相知相熟。
“初见之时,你母亲大喊着救命,我寻声望去,却见她被卡在树枝中,动弹不得,只无力的喊着救命,我将她救下后,她就跟在我身后,怎么也不走,她说她的家人在很远的地方,她是孤身一人。我想着许是她的亲人都不在了,就收留了她,后来我就与你母亲成婚,才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