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霎时漆黑一片,原是烛火已然熄灭,将平安符重新塞回颈项间,受了窗外的寒气,放进衣服里冰凉一片。
但是,总会捂热。
……
国舅之子陈溥荣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此事很快就在赤金城中传开。
有的人说必是左相派人去暗杀的,毕竟谁能容忍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呢。
并且还说的有模有样的,说是有人见到左相这几日闭门不出,必是在筹谋划策呢。
也有的人说是国舅之子是自杀的,一要么是畏罪自杀,说是左相之子的鬼魂一直纠缠着国舅之子,有人看见国舅之子从刑部大牢里出来时状若疯癫,必是被鬼魂缠身,那怎么能受得住,于是只好自行了结。
二呢?
二么,自然是从小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自以为天生就高人一等,如今坠入深渊,判的了一个流放边疆,又怎么能受得了。
那国舅又该如何?
听闻国舅爷还在给左相之子祈福呢,听到自己儿子的死讯,竟还能继续敲起鱼木来,当真是铁石心肠。
这国舅可就这一个男丁吧。
可不是,嗨,大户人家,大不了再领养一个便是。
茶馆酒肆每天都在换着一个话题,似乎说三道四,随意讨论是非已成了一众百姓的乐趣所在。
“走吧。”苏浙放下茶盏,出了茶楼。
楼中的空气属实浑浊不堪,着实败了他的兴致。
出了楼,街边叫卖声此起彼伏,如今已十分寒冷,北风呼啸而过,莫名带着寒冷之意。
“爷,还是回去吧,天冷了,小心着凉。”
“不必,你回吧,我自己走走。”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丞相府的街上,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他站在街边许久,都没有见到那个期盼的身影。
“也不知道柳大小姐有没有找回来。”卖菜的大婶与旁边的几位闲谈起来。
他不动声色凑过去,旁边的大婶接道:“定是没找到的,这小姐流落在外这么久,指不定早就在外头嫁人了,这次只是回来看一看老父亲的吧。”
说着二人又感叹起那位老父亲。
三言两语间,他听明白了,原来她竟失踪了,听着像是已经有许久了。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你还买不买了。”卖菜的大婶见他神色恍惚,便催促道。
苏浙放下菜,一言不发便离开了。
卖菜的大婶嘀咕了两句,只得又将菜重新摆好。
苏浙走在街道上,却仿佛像一只游魂,他一路飘荡着回到自己的院中,连忙叫来了丁九。
“爷,发生了何事?”丁九看着自家爷不太好的神色,担心他真是不是着凉了。
“你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查一查丞相家的小姐,是不是失踪了,要是失踪了,就去找一找。”
丁九一头雾水,“爷怎么想起丞相家的小姐了。”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