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好多好多事想做，可许是因着事情太多的缘故，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做，像只无头苍蝇一样。

“我自小长在赤金，现在要来跟我说我是晏国的公主，而且晏国早在十几年前就被赤金灭国了。是要我去对付赤金吗，可我的亲人都在平城，我根本对晏国没有感情。

我知道我这么说肯定很过分，可是晏国于我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她转而看向柳悦城，轻声问道：“悦姐姐呢，你希望我如何做，你也希望我能做为晏国的公主，去向赤金讨伐吗？”

“我自是希望如此，从小我就被族长们教导，她们与我说了许多晏国的事，教我什么是国仇，可是，我的父亲是赤金的丞相，我又该如何，无论怎么做，我都是叛国者。”

“悦姐姐，你别这么说。”

她看向白夜秋，眯眼笑起，惹得脸上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其实我亦是自私的，我想着要是把你找来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面临这样的难题，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可当我真的找到你的时候，我却犹豫了，我看到你是那么的开心的活着，你的笑容仿佛能感染所有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所以我才会一拖再拖，终究酿成了这般局面，其实是我的错，你可会怪我”

“怎么会是悦姐姐的错呢，我知道悦姐姐是为了我好，我又有什么颜面怪罪悦姐姐你。”

林中静默半晌，偶听鸟鸣虫吟，柳悦城笑了笑，“回去吧，在多待族长们可会着急的，而且我也实在走不动了。”

天空中有飞鸟划过，却没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山洞中时，族长们正在翘首以盼，仿佛是母亲等待着晚归的孩子。

见到她，才松了口气一般。

“公主还是不要擅自出去的好。”凤岚上前劝说道。

白夜秋没有理会，她搀着柳悦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石洞中。

点点萤火在石洞中闪烁，给这个阴暗的空间带来星星点点的光亮。

“悦姐姐，你好好休息。”

柳悦城本还不欲睡，但是她刚倒在石床上，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进入沉睡。

白夜秋看了许久柳悦城的睡颜她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皱起，将脸上的纹路又加深了些。

许久，她才轻轻的关上门，往石洞而去。

只这几日下来，柳悦城就显而易见的苍老了许多，像今天这般走了这许多路还是头一次，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宽敞的石洞中，她看向凤岚，“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该怎么把悦姐姐换回来吗？”

凤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看向白夜秋，见她眼底的坚定，却也是无法：“公主，郡主是老身一手带大的，老身也不愿见郡主这样，如果有法子能让郡主变回去，老身粉身碎骨也愿意，但事实是，并不能。”

“那……悦姐姐会怎么样？”

“自然是像人一样老去，然后死去。”

“亡灵也会死吗？”

“当然，亡灵自是继承人的寿命，人的寿命也有尽头，公主，郡主的时间不多了，您多陪陪她吧。”

“我知道了。”她不再看洞中的一行人，转身朝原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