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封了千年之久,且谭雪早已不再人世,就连亡灵,也化成了灰烬。
若是贸然将幽怀放出,天下必将大乱。
不止赤金城的百姓,就连无烟城的百姓,都在劫难逃。
她一定,一定不能将幽怀放出来。
可是谭雪与幽怀那最后一眼,却像烙在了她心间一般。
谭雪为什么没有选择杀了幽怀,是因为下不了手吗,可是她大可不去管其他人对幽怀的杀招,这样,既能报仇,她也没有亲自下杀手。
她不明白,似乎又有些明白。
若是……若是王爷他……
她摇了摇脑袋,不能想他。
她不能像他,想起他,她该如何能度过这漫长的时间。
思绪继续回到石洞中的壁画,谭雪不惜粉身碎骨,也要将幽怀封印,那壁画之中,又是谁刻下的。
不像是后人刻篆的,那场景,仿佛是亲身经历的人亲手刻下的,难道是谭雪吗。
谭雪华为灰烬前的最后一刻,都还远远的看着那巨大的山石,眸中却是一片不舍与释然。
那又为什么会让她看见。
还是她误打误撞触动了什么机关么。
心中千头万绪混乱一片,越理越不清。
她只得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想去。
……
然而,容不得她想太久,凤松伦率领了两万赤虺军攻打了赤金城。
大年初一,百官休沐。
羽奕却被召唤到了皇帝的寝殿。
羽奕到得殿中时,皇帝还坐在处理公务的书案前——即使是百官休沐,皇帝还要批阅堆积的奏折。
皇帝见他来了,仍是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奏折翻越完毕,放在另一头,才将目光转向裕王,他的一母同胞的九弟。
他以为只他一人觉得,他们三人是不同的,纵使皇室中无血亲,可他们是不同的。
先皇的宫中虽也有妃嫔环绕,但他与母后琴瑟和鸣,是天下人艳羡的对象。
而他们三人,自小便是如同百姓中的兄弟一般。
焉知平常百姓中的亲兄弟还会为了那一点儿家产争的头破血流。
自从宸王造反后,皇帝才明白,终是他将一切想的太好了。
眼下他看着恭敬跪在自己眼前的九弟,却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平身吧。”殿中静了片刻,皇帝终是让他这个九弟起来了。
“谢皇兄,不知皇兄找臣弟来有何要事?”羽奕依言起身,视线落在他这个大皇兄,当今圣上之上。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眼神直直的看向羽奕,他却道:“裕王就没有话想问朕的吗?”
他是有许多话想问皇帝,可真见到了他,又听得他如此说,他似乎觉得好像没有问的必要了。
可他还是问了,“敢问皇兄,三皇兄为何会被褫夺封号,关在宸王府中。”
皇帝脸上不见怒色,反而十分平和,他道:“裕王应当知晓才对。”
他又问:“皇上为何将臣召回。”没有称呼皇帝为皇兄,也没有称自己为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