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白了她一眼,瘫在椅子上。屏风的另一边,元白安静的坐在熟睡的王胄身傍。
这丫头还蛮有骨气,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她竟然安静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她不会真的跟华芳一个德行,对他不屑一顾吧?王浚隔着屏风欣赏元白朦胧的身影。
“还不给大人斟杯热茶。”文世晖道
文若正要动手,文世晖给她使了个眼色,文若把茶盏送到元白手上。
“胄儿该洗澡了,把他抱出去醒醒神。”文世晖对文若道,屋内只剩元白和王浚。
“如果奴婢是华夫人,也不会想回来。”元白把茶端给王浚
王浚怒视元白。
“华夫人很聪明,也架不住天天被人找茬,您又不肯为她得罪卫少傅。”元白道
“你胆子很大!”王浚表情冷峻,她说的是事实,只是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
“奴婢的胆子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元白也冷冷的答
王浚拉过元白的手轻嗅,她果真没在碰过那花,她手上是绿茶的香味,太平淡了,王浚兴致怏怏的放开了元白。
“你想要什么本公都赏你…除了名份。”王浚不是白占姑娘便宜之人。
元白打量王浚上下,也不客气。
“就你身上这只貔貅吧?”
华芳当年送过他一只青玉貔貅,后来被他丢弃,二人合好,华芳又送了这只。王浚皱眉
“换一样吧?这是凶物,又值不了几个钱。你一个姑娘家,为何不要些宅子、商铺之类的傍身之物?”
“奴听说佳偶能傍身,子女也能傍身,但没听过钱财能傍身。奴不够资格站在大人身边,只想要一件大人的随身之物。”
话以至此,王浚在也不好拒绝。次日,王浚带着卫绣去了京城。
华芳回到幽州,喜莲服侍她沐浴静身
“将军陪卫夫人去了京城,说是给卫少傅祝寿。”喜莲道
华芳老大不高兴,他年纪轻轻管理幽州,难免事多脱不了身,她也是理解的;既然没空陪她奔父丧,却有空陪卫绣上京祝寿…这她理解不了
华芳给父母立了牌位,早晚三柱香供奉。没有王浚的王府冷冷清清,只有三两个丫环在角落里议论什么?一见华芳立即住口,华芳正纳闷。
灼灼唯唯喏喏的走到华芳面前。
“小姐,奴听说…”
“听说什么还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华芳好笑的看着灼灼
“奴听说元白有孕二个月,大夫人正给她保胎。”灼灼看了一眼华芳又赶紧低下头
“未婚有孕能把你吓成这样?”华芳好奇,想想又觉得奇怪,未婚女子有孕可是伤风化的大罪,大夫人为什么还给她保胎?
“孩子他爹是谁?”华芳问
“听说…听说…是将军。”灼灼吞吞吐吐
华芳一个晴天霹雳,二个月前她父母双亡,独自一人悲痛欲绝,他的夫君却在风流快活
“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将军不给她名份?”华芳疲软道
“将军还不知道元白有喜,可能担心小姐不高兴…”灼灼话到一半就住了嘴
怕我不高兴?真的这么为我着想,就不会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做出这种事!华芳嗤笑一声。
“去看看胄儿,顺道看看元白。”华芳带着灼灼往外走
南院,半年不见华芳,王胄已经不认得她了,对她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华芳失望的看着王胄玩布偶,道:“怎么不见元白?”
文世晖一惊。在王府,文世晖不怕卫绣的嚣张跋扈、独揽财政,也不担心长辈们诘难她无所出,她只担心华芳会把孩子们领回去。
“她身子重,正在养胎。”
“以前没听过夫君对她有什么特别?怎么突然之间孩子都有了?”华芳对文世晖这样直接还是头一次,毕竟自己所有的孩子都靠她照顾,她一向对这主母尊重。
“嗯…妹妹也别介意,夫君可能是醉酒,一时兴起。”文世晖尴尬
“我们的夫君可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华芳一笑,审视文世晖
文世晖正语塞,元白出来解围。
“参见华夫人!”
华芳刚进院子,文世晖便让元白回避,她一直躲在窗外偷听,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本就不该躲。
“我是不是应该唤你一声妹妹?”华芳嘲笑
“奴婢不敢!”元白赶忙跪伏在地。
“我们刚刚正在聊:奴婢背着主子,爬到男主人的床上。这样的婢子该不该杀?”华芳厉目
“奴婢不敢背主!那天大人气冲冲的从卫夫人房里过来,恰巧主子身子不舒服,就让奴婢去伺候。”元白惊得脸色煞白,她跟文世晖担心的不一样,将军本就拿她当华夫人的影子,眼下惹得华夫人厌恶,待将军回来与华夫人戮力同心,她这个影子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将军是什么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瞧得上的。”华芳嘲笑
“大人曾说过:奴的神态与夫人年青的时候相似。可能是误认了吧?”元白一直伏在地上,回话的声音却是不卑不亢。
华芳大吃一惊:跟我年青的时候像?我今年才二十六,却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即便未老,身材、容貌早已不复当初。是这个原因吗?浚哥哥不顾我丧父丧母之痛,却带着卫绣去祝寿,是嫌弃我相貌丑陋?
华芳失魂落魄的出了南院,文世晖正要唤住,文若拉了她一把,指着地上冷汗涔涔的元白。
“快叫大夫。”文世晖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