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时，时间仿佛停了下来。

戚远又道，“那对鸳鸯扣呢？”

我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在这儿。”

戚远从我手中拿走其中一个。“一人一个，方才不浪费了这鸳鸯扣的名字。”

我顺势将我手中的鸳鸯扣系在腰间，“那我可要好好戴着，一刻也不摘下来。”

戚远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满是宠溺，也将自己的那一半系在了腰间。

我不由自主调侃起来，“你做北冥上神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姬瑶这样过中秋？也给她做花灯？”

到现在，我已经丝毫不介意姬瑶的存在了。就像戚远说的，那是北冥上神的故事，与我无关。

关于我的，只有戚远。

“天界从不过凡间的节日。而且，我说过，我只给你一人做灯。你这耳朵，是不是该清清了。”

戚远还是那个戚远，说情话时都不忘记怼上几句。但我也习惯了，倘若他哪日变了个摸样，我反而会有些不习惯。

“那还烦请戚大谷主屈尊为我清上一清，可好？”

戚远宠溺一笑，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啊……“

我抱着戚远的腰，他也将我揽入怀中，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是同时发生的。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之下，在戚远宽大的胸怀之中，夜晚的凉意都变得温暖了许多。

我们各自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待了片刻。

突然想起我的身世，虽然还不确定我娘究竟是不是狐仙岛之人，但我身上有赤羽令已是事实，如若真像那说书先生所言，我身上的赤羽令可号令四方神兽，那么是不是有朝一日，我会成为百家追逐的对象？到那时，戚远会不会一直站在我的身边？

我正色起来，“戚远，你会永远相信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为何突然如此问？”

“你只需要回答我会还是不会。”

戚远未曾又一丝一毫地犹豫，立即脱口而出。“会。我会永远相信你，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松了一口气，又恢复笑颜。“好了好了，我们放天灯吧。”

老人们都说，将心愿写在灯上，放到空中，老天爷便会看到，若是心意真诚，许下的愿望便会实现。

燃了灯，我和戚远各自拿着一角，一起松手放到了夜空中。

我闭上眼睛默默许下此刻心中最渴望的事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希望我能与戚远一辈子永不分离。

天灯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最后只能看到一个亮堂的火星子，像萤火虫一样。

我问戚远，“你许了什么愿望？”

戚远望着渐渐飘走的天灯，“灭妖除魔，百姓安乐。”

这愿望里丝毫没有关于我的，我一下子便不开心了起来，出言调侃道，“戚谷主还真是志存高远。”

许是察觉到我的心思，戚远轻轻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还愿你我安好。”

一定会的，我们一定会彼此安好，携手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