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远柔声一问，“喜欢吗？”

“喜欢！”

“我听过一个传说，两个相爱之人若是能在这漫天萤火的见证下互许终身，便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听完戚远这话，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八成又是哪位风流公子想要逗骗姑娘家才编出来的鬼话，我都没听过，也不知道戚远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说戚大谷主，算上你之前做神仙的日子，您老最少都有几万岁了吧？居然还会相信这个。”

“信与不信，一念之间而已。”戚远向我走近一步，差一点，我便可以贴在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而且，我是认真的。”

伴着这漫天流萤，与戚远目光交汇之际，我突然觉得这世界都静止了。

“青九，你可愿嫁与我，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震惊、开心、难过……我觉得各种情绪都在我的心里循环了一遍，与戚远相识以来的各种画面统统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在凌霄谷给他做丫鬟时，我用尽心力，只为能在他身边多待一时半刻。从浮湘口中得知姬瑶之事时，我难过至极。听到他说喜欢我时，我开心至极。同他隐居于古杭镇时，我幸福至极。亲手杀了他时，我痛苦至极……

就是这么一个给我带来极苦与极乐的人，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要与我互许终身。我仿佛被戚远施了禁语术一般，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见我久久不答，戚远佯装道，“既然你不愿，那我只能去……”

我抓住戚远的衣襟将他拽了回来，

“我愿意。”

戚远满意一笑，睡到晌午方才起身。

云嫣拿着衣裳推门进来，“你醒了。”

我伸了个懒腰，“嗯。”

不对，云嫣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不是戚远同她说了？天呐！我好歹是个姑娘家，这要我今后还怎么见人啊！

云嫣一脸坏笑，“谷主一早便去找段堂主了，他特地交代我给你拿一身新的衣裙，说他昨晚急躁了些，不小心扯坏了你的衣裳，让我代他替你赔个不是。”

天啊……真是羞死人了……

等等……戚远昨晚明明是用术法将我的衣裳褪去的，哪里扯坏了？死戚远臭戚远，难不成他想将这事儿传遍天下，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我尴尬地笑笑，小心试探到，“云嫣，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你放心，谷主说了，昨晚雨下得大，你回不去便在这儿睡下了。你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我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着，“如此便好。”

“青九，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昨晚的漫天流萤，灿烂星河之下的白头之约，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蜜上心头。

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他不做谷主，我也不当圣女，我们不问红尘俗世，回到古杭镇的那间小木屋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我们应该会要个孩子，戚远好像挺喜欢小孩儿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最好是一男一女，男孩儿长得像我，女孩儿便长得像戚远。

闲暇之时，戚远教孩子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便教他们灵力术法、武功剑术……对了，还要在前院种上一棵我最喜欢的梨花树，这样，夏季暑气难耐之时，还可遮阴纳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我们定会相依相伴，携手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