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亭中。
桌上早已摆好了仙露菜肴,那些前来赴宴的神君早早地便聚集在了一处,有的在相互攀比家世修为,也有的在高谈阔论着自己同姬瑶公主说过几句话,又见过几次面。
总之……这些神君除了样貌家世尚好一些之外,其方面的也不过尔尔,连我都看不上眼,就更别说姬瑶了。
驻足后,秋婼高声道,“姬瑶公主到!”
神君们一齐对我拱了拱手,我也微微点头回应。大致瞟了一眼,人应该尽数到了,只是不见戚远和南宁。
我悄声问秋婼,“让你给北冥上神的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
“他如何说?”
秋婼摇了摇头,“只回了句知道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我径直走到前方,“诸位神君都坐吧,今日只是一个小小的宴会,无需拘礼。”
也罢,他既不想来,我瞧瞧这些神君又有何妨,虽然都是幻象,可这亭中男子的样貌也没比戚远差到哪里去,就算做不了夫君,也能饱饱眼福不是。
待众人落座,一位束着九凤头冠的仙君率先起身道,“早就听闻姬瑶公主才貌双绝,舞姿动人,那日在天后娘娘的寿诞中一见,小仙便彻夜难眠,梦中都是公主的倾世容颜。”
“请问您是……”
那仙君拱了拱手,“无虞山,仓央。”
秋婼倒是同我讲过这位仓央神君。风流成性、情花遍地,不少仙子都栽在了他那张道貌岸然的嘴脸上,说他是凡间戏本子里的西门官人一点也不为过。
“原来是仓央神君,没想到我竟让神君着迷至此,叫神君难眠倒是姬瑶的不是了。”
“公主言重了,能日日思念着公主,是小仙之荣幸。”
“我听闻几十年前,无虞山演了一出戏,人人都说精彩得很,不知神君能否同我说说,这戏讲的是什么?”
听到此处,仓央脸色有些难看。“公主若是想听戏,不如改日到无虞山去,我请几位戏师傅给公主好好唱一段。”
“不必了,我就想听那段。”
众人应和着,仓央左右为难,“这……”
座下的一位仙君调侃道,“公主,您就别为难仓央神君了,那出戏便是他亲自上阵,估计此生都不想再唱第二遍。”
顿时,众仙皆哄堂大笑了起来。
几十年前,仓央神君本要与司南真君之女润惜结秦晋之好,可拜堂之际,仓央昔日哄骗的那些莺莺燕燕一齐换了喜服,个个都抢着要与仓央成婚,甚至还为此大打出手,将无虞山搅得天翻地覆。
都说三个女子一台戏,仓央真真是唱了一出名震天界的好戏。
面子里子都没了,仓央只好称病先行了一步。
紧接着,方才那位戳破仓央的仙君站起身来,并幻出了一盆并蒂莲。
“素闻公主喜爱花草,这是小仙悉心栽培的灵花,今日便当做见面礼赠与公主。”
这位仙君名曰言狷。因为秋婼对此人也不甚了解,所以并未与我多说些什么。不过,瞧他方才揭人短处那得意的模样,估计比起仓央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起身仔细看了看那株并蒂莲,长得的确不错,也能看出来培育之人算是半个行家。若不是他方才那让人作呕的行为,我倒是乐意同他好好讨教讨教。
“上君栽种这株并蒂莲必定花费了不少精力吧?只是我听闻尊师齐昊上神对座下弟子最为严厉,也最不喜不学无术之人。不过上君能在学业以外还有此造诣,想必尊师知道后也会欣喜万分吧。”
“这株灵花公主想留便留,不想留扔了也可,只求公主别将此事告知家师。”
“想让我不说也可以,那你是不是……”
言狷倒是个聪明的,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乖乖俯身离开了。
姬瑶一向温柔和顺,就算是有人故意冲撞,也断不会太多计较,今日诸位仙君却瞧见了我这咄咄逼人的一面,都纷纷吓得逃了去,只有游弢还稳稳当当地坐着吃酒。
“既然二皇子还在用膳,那姬瑶便不打扰了。”
“公主留步。”
“二皇子还有事吗?”
游弢端了杯酒到我面前来。“天后寿诞时公主吃了我一杯酒,今日可否再吃一杯?”
这泼皮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