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这方道:“明儿,你不觉得黛儿有些奇怪?”
隋子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捏了捏自己的肩头,问道:“这里又没别人,您老人就别高深莫测了!”
太妃忍不住笑道:“你这猴儿!竟没有一刻正经!昨晚,黛儿一到我房里就盯着那块玉玺不放,半夜里还起来仔细看了半晌,我瞧着她的神情,非但认得此物,还好像很是熟悉!”
隋子明皱眉想了想,道:“这件事须问过表哥才知道。”
太妃骂道:“少在这儿跟我弄鬼儿!你们弟兄两个向来无话不谈,问你和问他有什么分别?”
隋子明搔了搔后脑勺:“其实表哥真的比我知道得多。林姑娘小时候和一群神秘人过从甚密,但是我们多方入手竟没查出来那些神秘人是什么来头。”
“神秘人?”太妃陷入了沉思。
“对啊,”隋子明站起身来,一边往外退一边说道,“其中就包括您最信任的神医林远臣。”说罢一跟头翻到院中,两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水溶陪着黛玉来到了清音别院,问道:“黛儿,这个所在如何?”
黛玉一声低呼,笑颜如花:“这里竟和我家中十分相似!”又看了水溶一眼,“难为王爷费心了。”
水溶一皱眉:“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或者叫溶哥哥或者叫天旋哥哥,总之不能叫‘王爷’!”
黛玉看着他微微有点怒气、微微有点埋怨,还微微有些霸道的神情,心头微微一颤,这个表情像是在脑海中镌刻了千年,竟能带给自己深入心灵的震颤,她按了按胸口,把头一歪,抿唇一笑:“我偏不如你所愿!”蛮腰一扭向别院中走去。
水溶看着黛玉纤弱的背影,唇边不自觉扯出来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就是喜欢这样和黛玉没有距离的接触,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美好。
黛玉走进坐北朝南的正房,纤手轻轻拂过一尘不染的种种摆设,暖暖的感动在心底缓缓流淌,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都与苏州自己的闺房无异,可见水溶为了布置这些煞费了苦心。
水溶跟了进来,见黛玉沉默不语,忙问:“怎么,不喜欢么?”
黛玉轻轻一笑:“这里和我家中一样,便如我自己布置的一般,为什么不喜欢?”话一出口,忽然发觉显得和水溶过于亲密了,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水溶心中甜甜的,呵呵傻笑起来。
黛玉白了他一眼,伸手从墙上摘下来那具瑶琴,道:“这具琴却比我的精致。”
水溶道:“这琴是上好的梧桐木打造的,虽然比不上焦尾,却也算是琴中佼佼了,不过我不大懂,上了当也未可知。”
黛玉把琴放在桌上,正襟而坐,素手一划,脸上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真正是一把好琴!”一抬头正对上水溶那深情款款的双眸,脸上一热,别过脸去,问道,“一路行来,怎么半个下人都没见到?”
水溶笑道:“是我叫他们都回避了,免得打扰了你游园的兴致。”
黛玉忽然想到了玉玺,罥烟眉微微一蹙,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是啊,纵然表面看来周围没人,焉知暗处藏了多少守卫?纵然是自己得了玉玺,又怎么带出去顺利和义母汇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