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微微冷笑,玉颜带煞,爹爹啊,你说贾家如今已到穷途末路,得到应得的报应了,叫我不必再针对他们,可是你可曾料到这些人根本已是无可救药?
“贾大人,我再说最后一遍,你可不要后悔!”黛玉俏脸一绷,再也不看贾赦。
贾赦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姓贾的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谣言!”
黛玉轻轻一声冷哼,转向昭德皇帝:“恳请皇上恩准臣女的侍婢雪雁上殿。”
贾赦一阵疑惑,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转头以质询的目光看了贾政一眼,贾政却摇了摇头,他连自己屋里丫鬟们叫什么名字都快忘记了,哪里还记得这个无关痛痒的“雪雁”?
经过层层盘查的雪雁终于抱着一个半人来高的藤箱走了进来,依规矩先给昭德皇帝行礼,然后站在黛玉身后垂首不动。
昭德皇帝暗叹:也不知这林黛玉是如何调教的,一个小小的丫鬟,见着这样的场面竟然能做到这样从容镇定。遂开金口道:“黛玉,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黛玉命雪雁打开藤箱,脆生生说道:“皇上,所谓铁证如山,根本不用臣女说什么,这箱中之物便可说明一切!”
贾赦贾政这一对难兄难弟登时打了个寒战,贾政更是低声埋怨道:“大哥方才何苦步步紧逼?你莫忘了咱们家还有把柄在林丫头手里!”
贾赦一呆:“那些借据不是都已经收回来了么?”
贾政苦着脸叹了口气:“唉,还能跟你说什么呢?早先还奢望皇上念着和元儿旧日的一点恩情,饶过咱们贾家,如今,唉!”
贾赦立时变得面如死灰,这一次真的是把自己逼入绝地了!
昭德皇帝瞥了面无人色的贾氏兄弟一眼,饶有兴趣的道:“呈上来,朕要御览。”
黛玉微笑道:“还是由臣女念给陛下听吧,何况,臣女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皇上,”说罢从箱中随便抽了一张纸出来,朗声念道,“昭德五年秋,九月二十八,林海之弟林江暴毙家中,终年二十九;昭德六年夏六月十三,林海之弟林清暴毙家中终年二十七;同年冬腊月初九,林海堂兄林冽,暴毙家中,终年四十六;次年三月,林海堂兄林河暴毙家中,终年四十三;昭德九年七月初八,林冽、林河之子结伴出游,路遇劫匪,不幸身亡……”
“昭德十八年八月二十九,”黛玉的声音有些哽咽,“林海之子林青玉暴毙家中,年仅三岁;次年五月初三,林海之妻贾敏病逝,终年三十六岁……”
昭德皇帝满面疑惑,满朝文武相互间窃窃私语,都不知道黛玉当着这么多人陈述自家的悲惨遭遇有什么用。
黛玉又抽出另一张纸,继续念道:“昭德五年春,荣国府下人崔兴志居家迁往苏州,昭德十五年迁出苏州,回返长安,脱去奴籍,于长安西郊置办田地,生活富足。
昭德十五年贾府遣贾敏昔日婢女佩兰至湖州林府……”
贾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哀求道:“外甥女儿,别……别……念了……”
黛玉冷笑着拿出一叠厚厚的纸,轻轻一拍,道:“这里是崔兴志招供的罪证,详细记述着如何受命,如何对林家族人用毒,如何使林家子嗣夭折;还有佩兰的丈夫周吉的供词,详细记述了佩兰将如何毒死林青玉以及贾敏。背后主谋便是,荣国府史太君、从四品恭人王氏、正二品武威将军贾赦、三品威烈将军贾珍,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