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神色一黯,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黛玉本来坚定不移地转身而去的脚步,再一次因之滞留,还没等她说什么,颈中一痛,便失去了知觉,身子软软倒下,手中的伞跌落到地上。
水溶脸上的病容一下子退去了十之七八,纵身上前把黛玉的身子接到怀中,俊眉皱起:“离垢,你怎么下这样的重手?”黛玉细腻白嫩的粉颈上出现了一道粗大的红痕,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他自然心疼不已。
隋子明一抖手:“得,又做了一次坏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仰面看天,“老天啊,来个闪电劈死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吧!枉费我淋着雨给他帮忙!美色当前,毫无道义可言!”
水溶笑着抬脚踢了他一脚,骂道:“还不赶紧回去喝姜汤去,若是当真淋病了,我可当真不管!”叫过来雪鸢撑住伞,把昏迷不醒的黛玉抱入房中。
北静太妃叹了口气,命人给水溶和隋子明预备姜汤,然后便躲了出去,小孩儿家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得好,大人一插手,说不定便会弄巧成拙。
黛玉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在一张软榻上躺着,房间里捉获闪烁,侧耳一听,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仍未止歇。
“黛儿,你醒了?”水溶走了过来,满面喜色,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细粥。
黛玉又气又恼,看着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的水溶,半天才冷冷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水溶不答,走到榻边坐下,轻轻吹着粥碗,柔声道:“黛儿,你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再说。”
黛玉往里挪了挪,把面孔别向一旁,语气仍旧冰冷:“王爷请自重!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你我都不是三岁孩儿,该当避嫌!”
水溶脸上的笑容一僵,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生气……可是,就算你现在立刻起身,也已追不上夫人他们了……”
“请王爷自重!”黛玉看也不看水溶一眼,她知道,自己必定睡了不止一日,否则水溶也不会这样说。
水溶有些慌了,把粥碗放下伸手去拉黛玉:“黛儿,你当真恼了我?”
黛玉一甩袖子,仍旧是那句话:“王爷请自重!”
水溶颓然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放在黛玉枕边,轻声道:“这是夫人留给你的信。不管你多么恼我,也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粥已经不烫了,快吃了吧。”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挪出了房间。
黛玉拿起信,呆呆出神,不用看也知道,信必定是王嬷嬷临行所写的,要她不要责怪水溶,一切都是王嬷嬷的安排。
她摇头苦笑,为什么大家只考虑自身的感受呢?
外面传来水溶焦灼的踱步的声音,她苦笑着下地吹熄了房里所有的灯火。
雨,终于在天亮时分停了,雪鸢端着黛玉素日爱吃的早点,走了进来。
外间,水溶靠着椅子睡着了,听见脚步声一惊跳起,见是雪鸢,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伸手指了指里面,悄声道:“还没起来呢。”
雪鸢点了点头,推门走进去,忽然失声尖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