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皇帝立刻站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只得颤抖着声音又说了一遍:“青莲……郡……郡主,主仆三人都……都不见了!”
“哗啦”一声响,昭德皇帝把龙书案上所有的东西都一袖挥落,额头青筋蹦起多高,咬牙切齿的道:“给朕搜!搜不出来你们以这些奴才一个个提头来见!”
小太监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传旨。
昭德皇帝气呼呼坐下,胸膛剧烈起伏,黛玉已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一旦失落,将陷入完全不利的境地。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又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如今宫中传开谣言,说是水王爷乃是天子遗珠,而且功劳盖世,却被皇上……那个,那个,总之如今宫中谣言四起,御林军有个别队伍哗变……”他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他都开始情不自禁地发抖,忍不住往后挪了挪。
昭德皇帝一步步走到小太监身前,阴沉的嗓音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只觉得膝头一软,再也跪不住了,直接瘫倒在地:“奴……奴……奴才……奴才听说,御林军个别……个别队伍已经出现哗……哗变!”两道冷汗小溪般顺着两颊滚落,嘴唇也迅速失去了血色。
昭德皇帝厉声道:“到底是听说,还是亲眼所见?”
小太监脸色煞白,嘴唇不停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昭德皇帝照着他的肩膀狠狠踢了一脚,迈步离开了御书房。
小太监过了良久才敢抬起手臂擦了擦满脸的冷汗,脚已经彻底软了,只得爬出了御书房,伴君如伴虎,怎么也要想法子给自己找一条活路才是……
昭德皇帝心忙意乱之时,黛玉已经来到了皇城之外,见到了枕戈待旦的战天雷。
战天雷这些日子因为担心黛玉的安危,总是吃不下睡不着,每日里无心梳洗,脸孔黑黑的,胡子拉碴,看起来好似变了一个人,却多了几分威武。
他已经派人攻陷了皇城的东城门,那里距离黛玉所居住的清风阁最近,如今正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准备吩咐将士们一鼓作气冲进皇城。
不过经过昭德皇帝数十年经营的皇城,虽然有了内部御林军的部分叛变和战天雷的外部施压,想要一举拿下,也非易事。所以战天雷盯着眼前的地图思索了整整五个时辰,仍旧没有下达最终的强攻命令。毕竟,他身边的将士们都是和他几度出生入死的患难弟兄,他没理由为了自己的私心就将他们推入危险至极的境地。
忽然有人来报:“将军,外面……”
战天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我好像有些线索了!”
那人忙道:“可是她说,她就是……”
“是谁也好,一会儿再说!”战天雷不耐烦地瞪大了眼睛,带上了些恼怒的神色。
“真的不管是谁也好吗?”随着这个清甜的声音,一袭白衣的黛玉飘然走入。
“啊?”战天雷抬起头来,过了好半天才从石化状态中解脱出来,露出满脸笑容,从帅案后面转了出来,跑到黛玉跟前,搓着手吃吃傻笑,“真的是你?啊……我……小林,你是怎么出来的?”
黛玉看到他这个样子,从心底涌出难以形容的温暖感觉,微笑道:“难道也不请我坐下吗?”
“啊,哦,是是是,”战天雷有些高兴过头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请黛玉坐下,“你这段日子还好吧?你不知道,过些时候我就要带兵冲进去救你了!”
黛玉示意他坐下:“我们慢慢说。我爹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的么?他老人家在哪里?”
战天雷神色一黯,咬牙切齿的道:“还不是那昏君做的好事!我们回来的时候被人伏击,林大人受了伤,那件兵器上有毒,虽然我尽了最大的努力稳定住了他的伤势,但是……”
黛玉立刻站了起来,问道:“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战天雷忙道:“我带你去!”
林如海被安置在军营正中心处,那里有一处民宅,几个细心地妇人全天照料、陪护,五位出类拔萃的军医轮流给林如海问诊开药。
“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攻打皇城,一来是为了救你,而来也是为了林大人,皇帝老儿这样薄情寡义,我们凭什么还要保他?”战天雷一边走一边愤愤然说道,“今日是暗杀,明日保不齐便是满门抄斩的明着来了!”
黛玉心急父亲伤势,也顾不得应付战天雷,远远见到那处民居,得到战天雷肯定的答复之后,黛玉立刻施展出闲庭漫步的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院中,直接进入内宅,本来一路上还有些守卫拦截,都被战天雷远远喝住,这才畅通无阻地来到林如海病榻前。
此时的林如海一条命已经没了多半条,脸色蜡黄,两腮深陷,眉心隐隐有一股黑气,黛玉忙拿起他一只手腕,仔细诊脉,又翻开眼皮仔细看了半晌,黛眉就皱了起来。
战天雷忙问:“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毒?你有没有法子?”
黛玉从身边的荷包中取出一粒丹药,送入林如海口中,纠结的眉心并未打开,起身道:“对这种毒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今我先开一副方子,你们照方抓药,我还要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