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好几家布店,终于选了一家可以送货到镇口的,赵水儿一口气定了十几两的东西,几件成衣,女子的贴身衣服,一匹绸缎翠花布,一匹藏青色的的确良。
定好这些,赵水儿想了一下,以爷奶的性子,肯定不可能给小姑做嫁衣,小姑自己也没钱做,于是又找了一家绣品店,选了一件上好的嫁衣,花了十两银子,虽然贵了点,但是细看那绣工,赵水儿就觉得值。还搭配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凤冠霞帔,还有内衬的红褂子,算是置齐全了。
跟钰菲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听她说起这凤冠霞帔,说它是新娘子必不可少的东西,古代嫁女儿的人家无论贫富对嫁衣都是十分的讲究。内穿红袄,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再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大红衣服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喜气,尤其是顶带花翎,身着蟒袍玉带的新郎倌,比起西式婚礼中的黑西装,另有一种富贵气。
婚礼最主要的衣服搞定了,她又匆匆的跑去日杂店,按照二哥给他的尺寸,定了喜被还有床帐子,床帏自然选了一副绣着百年好合的字样,选好后也让送到镇口。
眼看与两位表叔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赵水儿坐着送货的马车便到了镇口,见两个表叔还没来,赵水儿只好蹲在地上等他们了。
“水儿,你怎么在这?真巧啊!”
赵水儿抬头一看,见周弁牵着马,站在她跟前,暗叹道,又是他,为什么每次到镇上都能碰到呢?
叹了口气,起身,脸笑心不笑的客气道,“周少爷,巧啊,你怎么跑到镇口来了,难道要出镇去?”
“是啊,去附近的村子有点事,你走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周弁笑望着她。
“不用了,周少爷,谢谢你的好意,我要等我家人一起回。”
“无妨,我等你一起吧!”周弁继续与她纠缠。
“你不是还有事嘛,甭耽误你了,你先走吧,我的两个表叔还不知道啥时候才来呢。”
周弁看她明显拒绝的神情,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听说她来了镇上,他书也不念了,店也不去了,就想见她一面,现在见着了,又想跟她说说话,好像说说话也不能满足,想要多陪她一会儿。
“好吧,那我走了,你慢慢等!”说完跃上马背,骑着马向镇外奔去。
终于送走了这个粘人的东西,在布店买的布匹还有衣服也到了,赵水儿心情极好的站在路边等着两位表叔。
“水儿,等久了吧?”大表叔待马车停住,熟练的跳下马车,帮忙把东西都搬上去。
“水儿,咋买这么多东西?”
“小姑不是过几天出嫁了嘛,这些都是给她买的。表叔,我们赶着车先去一趟家豪叔家里。”
“好!”
赵水儿没说什么,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些东西要是送到老宅,那肯定就被小姨贪了去,到不如直接送去,嫁过去就是六妹她自己的了。至少邓家豪会念她的情。
两位表叔对赵水儿的做法很是赞同,他们甚至觉得他们都还不如眼前的六岁小丫头考虑的周到,于是哥俩把他们在镇上买来打算等六妹出嫁那天送去的东西,都放在了一起,送到未来六妹夫家里去了。
婚礼前一天,周记酒楼的吴掌柜便带着主厨胡子大叔来到刘家村邓家豪的家里。
“你们是?”邓家豪本来在布置新房,看到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指挥着五六个人往自己院子里搬东西,赶忙上前问道。
“你是邓家豪家里吗?”
“是啊!”
“那就对了,我们是周记酒楼的,特意提前过来准备酒席的。”吴掌柜可不知道赵水儿没给人家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周记酒楼?”邓家豪蒙了,那不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了,自己啥时候请的,他怎么不知道,再说,他一个乡下穷小子,也请不起啊。
“那个,这位管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没请过啊!”邓家豪一副手足无措的拉住吴掌柜。
“你是邓家豪就没错。难道水丫头没跟你说?”吴掌柜停下来,转过身,盯着眼前的男子看了一圈。
“水丫头?你说水儿?”
“对啊,她说她小姑嫁人,让我们过来掌勺的啊,这丫头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跟你说一声啊。行了,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见他还一副震惊的模样,吴掌柜碰了碰他的胳膊,继续道,“你打算请多少桌?这院坝放的下吗?还有你家的厨房大不大,要是太小,只有在外面打几眼灶眼了……”
邓家豪一句也没听进去,前天那丫头才送来一大堆的被褥床帐子还有些衣物布匹,当时就把他吓了一跳,他一直呆在村尾,对于赵水儿家组织村里的人种菜种树苗的事他听说了,可就认为是村长的主意,也没在意,现在又是帮忙给聘礼,又是买嫁妆的,要说她没挣到钱,他怎么也不相信,先不说之前那二十六两银子,就这些铺盖什么的,没有几十两也办不下来。
看见他们不停的往里面搬着锅碗瓢盆,邓家豪咽了咽口水,很没骨气的问道,“你们办一次收多少钱?”问完,眼睛死死的盯着吴掌柜。心想,要是收的太高了,那他立马把他们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