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鸢儿惊在当场，张着嘴，未说完的话也忘了要说下去。 让她的反应比看到凤令更大的原因，便是这容颜，与前朝的末代公主，是一样的。 “我怎么了？”容若疑惑地将手摸到脸上，这才想起，因为刚才是与青乌大人交待事情，没有别的什么人在，她便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帷帽，此时，被慕容鸢儿看到了真容。 “你……你是水若公主？”她的话中，又带着不确定。 如果真的是水若公主，怎么会眼见前朝分崩离析而置之不理，怎么会有这十九年的对于她们来说的人间炼狱？ 可是如果她不是，为什么偏偏叫水若，为什么会有凤令？ “再过几天，是我的十六岁生辰。”容若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质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拿自己的年龄来说事。 慕容鸢儿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很多年，并不知道，水若先生的故事，不知道她是五岁成名的人，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质疑了。 “是我唐突了。” 慕容鸢儿确定她不是慕容水若手，镇定了下来。 “可是你为什么会有凤令？” “慕容水若没有凤令。”容若的语气里略带不快，这个慕容鸢儿，问得，太多了！“你找我，什么事？” 慕容鸢儿感觉到容若语气中的不快，便不再追问下去，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我想请求水若先生替我照顾我的女儿……” 说到后面的声音变小了些，又带着一丝不舍的意味。 “你想弃她一人留于世？”容若不需要她把话说完，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慕容鸢儿的孩子，是个女孩，这也是她能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我早已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 容若盯着她，良久，才道：“我以凤令，命令你活下去。直到你的孩子成人。到那之后，你若还想让自己死得这么毫无意义，我不再拦你。” 她的话，说得很刻薄。 此时她心情很不好，也说不出那种循循善诱地开导她的话语。 “你若不尊凤令，那你便不算慕容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以死以谢慕容之姓？” 不等慕容鸢儿接话，她又补了一句。 慕容鸢儿被她的话，堵得很尴尬。尴尬之后，却又被触动了心房。 “我还能算慕容家的人吗？”她鼻子发酸，“被父亲送走，我便失了我的姓，我的名，现在，我甚至想不起来我曾经是叫什么名字……慕容家，还会认我吗？这样一个……不洁的人……” “慕容之姓，带给你这么多苦难，你可还认这个姓？”容若反问她。 如果所有的罪责和苦难，都要受害者来承担，那么这世间于他们而言，该是多么残酷？ “我……” “遵不遵凤令，你自行考虑，我只告诉你，不论你遵或是不遵，在你的孩子成人前都不许死。否则……我的忘忧楼里，永远缺美丽的姑娘。”看到锁心已经气嘟嘟地站到了门口，容若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慕容鸢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