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去哪里啊?”
“棠梨,我搬到少阁主的院子住。”
“什么,小姐你要跟少阁主一起住!?”
棠梨惊讶的大喊一声。
由于她喊得太大声了,估计这会子附近路过的人都听到了。
苏湮颜气得要命,往棠梨头上弹了个脑瓜蹦。
棠梨痛的哎呦一声。
“小姐好痛!”棠梨凑上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我行得正做得端,我又不干嘛!我就是去帮忙打扫端个茶什么的,可比在这里忙这忙那舒服多了,这就跟你之前对我做得一样啊。”
“这哪能一样!”
棠梨一把拉住她。
“小姐,这里的男人可跟之前你跟着苏将军,在军营里碰到的男人不一样的。
那时您父亲是将军,军营里纪律森严,可没有人敢打你主意。
而现在将军不在,你且看这世上的男人,哪个是不喜欢女人的?”
她笑了:“棠梨,你多虑了,不会有事的。我想是我的表现好,少阁主想给我换个轻松差事。
再说了,你小姐我平时不是花拳绣腿的,他要敢欺负我,我就踹他个两脚!
姑奶奶我也不是吃素的。”
“小姐,你喜欢他吗?”棠梨直接拷问她。
苏湮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说什么呢?”
“小姐,棠梨我没读过多少书,自然说不过你。
但是,我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世间女子千千万,岂是人人都能守得住高洁的?特别是当了下人,这身子往往不是能由自己做主的。
而你我一日做了下人,终生下贱。
就算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就看看水萝——她忽然怀了孕,现在人人是怎么想她的?”
棠梨前进一步。
“倘若小姐真的心系少阁主,那还好。你看,老阁主似乎也想你做媳妇的。”
“棠梨,你不要再说了。”
苏湮颜叹出一口气。
“你看,我们既早就来了这地方,本来不就已经把面子什么的,统统抛诸脑后了吗?
既然知道有今天,那为何还要迈出第一步呢?我倒也不怕句难听的,若是那时我父亲出事之后我被卖到青楼,我也会好好赚钱,想必也会有天名列教坊的头一部——
而若是我那时被杀死了,便是连今天这样也没有了!”
棠梨抓住她:“小姐,棠梨是不想看到你为了将军的事妄自菲薄,自降了身份。”
“笨丫头。”苏湮颜又弹她一个脑瓜蹦儿。
“我看你才是千金大小姐。”
她笑眯眯的看她,“等着,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来!”
苏湮颜来到谢子筝住的望水居,这里的庭院是魔地皇城特有的风格,石雕门,琉璃镶墙,彩瓦飞甍,白石铺的路。
她沿着一条曲水往深处走。
苏湮颜看到谢子筝坐在水边,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勾勾手,“过来,会下棋吗?”
“一点点。”她答。
而她无心下棋,谢子筝只几招就把她逼得下不了子。
“我输了。”她放下棋子。
“你输得这么爽快,让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那你重开,我就再输一遍。”
“……”
他站起来,离开了座位,径直往屋里走去。
她就跟了过去,而他却猛地回头。
“你干嘛?”他问。
“我不该跟着你吗?”她解释说。
他倒很是玩味。“你且就在外边候着吧。”
明明有兽毛的毡子座,她却苏湮颜盘腿坐到一块石头上。
“也不知道父亲在做什么。”她想。
————
日子过得真快,她平日里也不做什么,偶尔也会跟着他去老阁主那里,那看起来城府很深的老阁主时不时还会调戏她:
“哎呦,你两个一起来啊,我还以为是一对呢!”
老阁主的身体渐渐的好起来,很多人登门来拜访,而这其中不乏有官场之人。
老阁主向来喜欢以朋友聚会,但若说到一些朝廷的事,他就会说:“我们逢椿阁是不参政事的,听也听不得,打住打住。”
而突然有一天,一个让贤堂的副堂主——且名叫夏琉衣的,也前来拜访老阁主。
苏湮颜看见那叫夏琉衣的女子的背影,步履生花,袅袅婷婷,所路之处一阵香风。
苏湮颜就觉得奇怪,让贤堂是什么?为什么副堂主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美女。
她想就连皇城里面住的最多的狐族,走起路来也没有她那种媚气。
苏湮颜她祖上是魔界凤族,凤族可是有名的出美人的一族,可他们凤族走路也不似她这般翩摆。
“你知道让贤堂是做什么的吗?”苏湮颜问正在扫地的阿飞。
“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竟还要我跟你说!”
阿飞斜靠着扫把,神秘兮兮的告诉她:
“这让贤堂——可是什么都干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苏湮颜更加好奇。
“你且附耳过来。”
“嗯。”
“我跟你说啊,这让贤堂本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处,号称最专业的替人办事,开始口碑做得很好的,但是现在业内竞争大了。
可是你知道他们为了争个好评做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给雇主返钱?”苏湮颜道。
“你果然有点商家头脑,但是这样是不够的。”阿飞清了清嗓子。
“必须要把业务做成业内的最精!
你知道吗?他们之前什么单都接,小单子做起来简单,但一些高级任务难啊。于是他们专攻高级任务——
你知道什么叫高级任务吗?”
苏湮颜摇头。
“多是有钱人要消灾,那你肯定要问怎么个消灾?”
阿飞朝她比了个杀头的表情。
“跟你说吧,其实现在他们里面啊,多是些雇佣杀手。而且我还听说这几年,他们跟朝中权贵那是来往甚密啊。”
“为什么?怎么他们现在连朝廷的单子都敢接了?”
“这个我不敢乱说啊,这大概是跟仙界有关。
我也只是听说的啊,这些年朝廷不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吗?这让贤堂就是让朝廷给用了。”
“用来做什么?”
“探子。”他拍拍她的肩膀,“这下明白了吧?不过我好像说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