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舟尊者心想,好端端的祝个寿,多喜庆的气氛呢!于是他提议:“倒不如我们几个聊聊天,这样不知不觉画便能成了。”
于是几人在亭里攀谈了许久。
很久之后,这两个小仙倌才从亭里走出来,他们依旧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道:
“跟这个仙君说话可真像热脸贴冷屁股似的,若不是身居高位,怕是定无人肯讨好他。连句玩笑都开不得,乏味得紧。”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与人交往乃是相互取乐,便如我们仙君说的,像这种孤僻性子最是吃力不讨好。你看,就连这偌大的园子里也没几个仙侍,哎呀,真是不懂福享啊。”
“我从前还不信,掌门尊座原先十分器重这位仙君,后来约莫是腻了,竟也渐渐的不待见了。按照他这性子我看只怕是跟那药痴的先峰主没得比,一样的奇怪。”
“但是,作为同门,怎见琼舟尊者却很是通情达理,而且他还能在官场风生水起,晋升至天庭医官之首部,你倒是说说,这不是出自一门吗?”
那另一个仙倌眉毛一挑,“不一样不一样,你不知道,兴许是有遗传……”
他们小声交谈甚欢,或而蹙眉思索,或而振振有词。
在他们出来时路过水榭廊桥,碰到了正在打扫的苏湮颜,立马止了声,两人都认真看了她一眼,眼色奇怪,像是有话哽在喉间。
“二位仙倌。”她上前行礼,“我见你们在亭里画了许久了,不知可顺利啊?”
仙倌道:“你就是花圆圆?”
苏湮颜惊讶:“仙倌可知道我?”
“现在谁不知道你?就连天庭都知道你了!”另一个仙倌指着上方道。
她更震惊了!她何时有如此影响力了!
“听说你在膳房的表哥都想着为你操办嫁妆了,只是我看你……哎……”一个仙倌叹口气,遗憾的摇摇头。
另一个表示同意,点了点头。
“我表哥?我表哥如何?”她急切的问,那花羡他是在搞什么名堂!
“你表哥是望妹成凤啊,怕是你身上若背负了太多,路不好走……小姑娘我看你背无靠山,又年纪轻轻的,不妨另择良婿,如此方为安居乐业之上策。”仙倌叹息道。
“什么?”苏湮颜按捺不住了,忙说:“你们怕是误会了!我只是来云上峰照顾东海小龙王,仙倌又哪里来的‘择婿’之词啊!?还请你们若再着遇人,多多帮我解释解释啊!”
“你可知一句话,重口难堵。不管你是不是,你早已声名在外,就连那高台上的矜玉公主都被你给比了下去。”
“这……要我如何作答?!”她气得有点嗔怒了,但还是按捺了火气。不过她心想她在仙界没什么声不声名的,本就是腹内藏针的探子。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这几日整个明觉山都在大张旗鼓的四处布置,一时间这山上山下,人来人往的。
再说了,大家伙的干活总爱唠唠嗑,而你就成了大伙喝水休息,游园嗑瓜子时最津津乐道的那一个。”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呀?!”她吼了一句,手指着自己的胸脯,“他们道我什么?!”
小仙倌观察她良久,皱着厚密的眉,略带可惜开口道:“小姑娘家家,又是偏远地域来的,真真太单纯了。”
他们就这么落下这么一句话,然后端着画轴走了。
留下苏湮颜惊讶的拿着扫把杵在那里,一双幽黑却又带点烂漫的眼睛望着乘风飞旋入湖水中的树叶。
不简单啊不简单,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灰色规则。
难道是因为以前怀容仙君得罪了天庭的矜玉公主,可是如果真的这样想来那天庭未免也太显得有失风度了,怎么连个平民百姓的气度都不如!
但是这怀容仙君到底又是个怎样的人物啊?他到底有怎样的城府呢?他又做了什么呢?她又该如何面对在这里的一切呢?
不行!她想。
今天无论如何必须下山一趟,要把这件事问问花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