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故人是何人?!”
廖听长司到:“那人早已去世多年了。”廖听长司卖了个关子,缓缓开口:“她是我留文国曾经的一位,被先国主废去了的公主——就是不知老朽算的对不对,仙君就当我这个老头专爱讲些糊弄人的话,听一听便算了。”
怀容仙君缓缓的坐回去,听到这话,想得失了神。
廖听长司清了清嗓子,拿出他在留文国讲经传道时的那种语气,娓娓道来:“那位被废的公主死于仙界,死于八百多年前的一场宗室肃清。众所周知,我留文国的先国主杀伐过重,他曾为了固国,不惜手足残杀来肃清余孽,就连我与岸空国主当年也是波及受尽排挤,好在还是撑了过去,否则也没有今日了。”
苏湮颜听着,感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确实有门道得很。这让她不禁佩服,这廖听长司果然是什么话都敢说。
她在不久之前因为要完成任务,打听了很多关于留文国的事:
这个岸空国主才刚刚继位不久,还是个新王。而这留文国神坛的总祭司:廖听长司,他辅佐先国主多年,就算一朝易了主,却也能得新国主的优待——更有甚者,新国主还十分重用他,封他为安国大丞相。
而这位先国主,在仙界众人的嘴里,是个相当狠戾的角色。他当年弑兄上位,上位后立即肃杀异端,一时在向来文明久远的留文古国掀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腥风血雨。也正因此,留文古国国力大损,以至于后来并入了仙界,年年向仙界朝贡。
可是,便是这么一个狠绝的君主,就在前几年然暴毙,留下的子嗣也只就有一个幼女。这国主之位代代世袭已有万年的历史,于是这国主之位便轮到了其侄子岸空,且由廖听长司辅佐君侧。
苏湮颜心想,这留文国的宫廷变端不是她这种不搭介的旁人可以置喙的。但是有一点,关于先国主的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
而且这看似幽默风趣的廖听长司,他可绝对不是个小角色。想到这里,她不禁要记起她还在魔界时,在逢椿阁遇到的老爱开玩笑的老阁主。老阁主这个人看起来也像是埋了很多事。
虽然苏湮颜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她从小就听她父亲说:只要是有点地位的老人家,都是心里藏了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的。所以她一向十分敬重长辈。
她听到他们继续说:
“那长司所说的那位废去的公主,不知是与谁婚配了?”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从留文逃到了仙界边境的不消岛,后来辗转去了仙界。再后来死了。”
怀容仙君念叨着“不消岛”三个字,若有所思。
廖听长司却笑一下:“仙君可知这不消岛?”
“不知。”他的手执着茶杯,指腹不断的抚着杯底。
“老朽这些话只不过是些道听途说,仙君要是感兴趣也不要去深究。”他也喝一口茶,摇摇头道:“不知那小姑娘找到苦参茶了没有。”
怀容仙君眼眸深邃若有所思,而岸空国主用指骨扣着石桌,发出轻咚的响声。
“长司,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大殿里了。”
说完,岸空国主和廖听长司道别了怀容仙君,迈着优雅的步子往蔚蓝的天顶之下恢宏的大殿走去。
苏湮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才缓缓从树后走出来。
她道:“仙君,我没找到苦参茶叶。”
怀容仙君背对着她,动也不动,凝神许久,才说:“明觉山不产苦参茶。”
苏湮颜心想,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就算她真去找,也必是徒劳一场。
她抬头看他,见他一双潭水似的眸子一直望着园子里的一棵花。她几乎从没见过他如此失神,于是她故意激动的趁机插话道:“仙君!”
他被她这突然的一声“仙君”给微微惊到。
叹了一口气,才问:“何事?”
“矜玉公主要是真的把我带去天庭怎么办?!我可不敢得罪她啊!”她着急的问他。
谁知他却很平静的说:“没事。呆在我身边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