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要是说了,你就必须要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小小侍女,平日里所做的无非就是做饭端茶,你若是聪明一点,不用想也知道,你费心审问她这样的人,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魔人阴险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一回头,朝着苏湮颜使了个眼色,满意地笑了一下。
只听他又冷哼一声,骂道:
“那你还不快说!不然我现在就让她生不如死!”
那一瞬间,空气冷滞到凝固。
此刻,苏湮颜确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只听他的声音如同漂泊的流云一般的空渺,在这凝滞的空气中缓缓地散播开来:
“好,我告诉你。”
他沙哑着嗓子,语气变得破碎之至,但是声音却很清晰。
“破天狼之毒,发散迅速,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浸润骨髓。对于此毒,那些寻常药物没有一个能作用得那么快的,因此,中此毒者,只有及时断肢刮骨,方能阻断毒走全身,以此保住性命——”
那魔人闻言,竟是怒不可遏!
他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到几乎就要碎玉断金!
他怒吼道:
“你们这些禽兽仙人!你们如此虐杀残暴,我看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慰亡灵!必须让你们这种人自食恶果,这都是你们的业债报应!”
他全身的魔气汹涌澎湃,势必要把所有的怒火全部发到眼前这个动弹不得的人身上。
他残暴的掐着他的脖子,只求让对方最大程度的痛苦惊惧。
而他的面色苦痛,尽管到了只能任人宰割的地步,他却依旧坚持着傲慢的态度,这势必会引起施刑者更大的愤怒。
他身上的捆仙锁已经勒出好几处血迹,白衣染血最是触目惊心。
他手上的血液依旧不住往下淌,那血流甚至漫道了她的脚下,她颤抖着身子,额头的青筋已经突起。
那魔人还在低吼着咆哮:“我定要你这样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眼看着紧缚着的白衣人已是做着垂死的挣扎,那魔人却突然,怔怔地停住了动作!
脖子发凉,一股疼痛麻痹了他的感官,这时,他难以置信的向后看去——却只见那身后的女子,已经将一根簪子插入了他的脖颈!
!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
此时,他哽咽着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的喉头只有血液在喷涌!
那根簪子里面中空,并含有剧毒的鹤顶红。
毒素发挥迅速,而那魔人终于松开手,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他倒下来的时候是双目怒睁的看着苏湮颜,那是死不瞑目的怨怒!
而此时此刻,那被绑住的白衣人终得呼吸,他虚喘一口气,却因一时全身的血脉回流太过缓慢,血虚之至。还没等她摘下他的面罩,他就忍受不住,直接昏迷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的苏湮颜,看睁睁看眼前人昏厥的样子。
她的目光空洞,就像一具死尸。
她与从前的那个呆呆的侍女,已经俨然已是两幅模样了。
在她那没有焦距的双眼之中,麻木地淌下了两行清泪。
这时,她面无表情的,伸手去触摸他苍白的脸庞。她想摘下他蒙眼的布帛,但终结还是没有动。
她凄凉地想:我这副模样,你还是不要见的好。
她眨着泪眼,朱唇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耳语:
“傻瓜,我又不叫花圆圆。”
可此时,还没到是她歇息的时候——
开弓可是没有回头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