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那魔人此时想的,是要替天行道啊。
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暴雨的肆虐拍打,却仍嫌不够尽兴。
然而,随着那一阵惊雷的轰鸣声的逐渐收住,那威胁着身下女子的魔人,却是应声倒地——
只见,他脖子上喷涌而出的血液,在雨中的甲板上溅起了三尺之高!
但是,这不足以惊讶,因为杀他的,正是他身后的那个,与他同僚的魔人!
是那魔人杀死了他的同伴。
只见,他冷眼看同伴倒在甲板之上,一把丢掉了那把染血的剑,然后凶狠地抓起了她的衣领。
只见那魔人表情凶狠,五官桀骜,他了。冷眼看着她,睥睨地望着她,说:
“常言道,九犬一獒,胜者为王,他们都是蠢货,没有资格得到功赏——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他把她提起来,近距离地面对着她。
“你看,现在船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只要你告诉我破天狼的解方是什么,我就饶你一死。”
苏湮颜看着他那张面目扭曲的脸,他那污浊的眼睛里透着贪恋的光。
她不想再看他,于是目光便开始远眺远处,看见那些密布的、闪着电光的乌云——
其实,她并非没有料到有这一幕。
于是,就在这时,她趁他不注意,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
不做任何迟疑,她用尽全力,狠狠地那把备好的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
然而,那魔人意想不到她还留了这么一手,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目眦尽裂!
难以置信之下,他哑声说道:“刚才你都快死了——竟还留着这匕——”
没等他说完,她目光炯炯,抓住那魔人的肩膀,又狠狠的将那柄匕首搅了半圈。
其实,这把匕首一直就藏在她怀里,而就在刚才,那魔人还死命地把她的脖子往刀刃上面按的时候,她也始终没有用这把匕首去杀他。
要说原因嘛,说来也可笑。
虽然当时的情况事关危亡,刀锋都已经划破她的皮肉了,然而她那时竟觉得,那魔人骂得,却有些道理。
那时,她只顾着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一句话去反驳他,甚至她那时支着撑的双手,竟也有些发软——
想来她当时要是这样死了,也还算是死得心服口服。
但是,现在她却猛然惊觉,既然她还没死,那必是上苍认为她命不该绝——至少说,她也不应该死在的这种人手里。
她看着他暴起的眼珠,死前绝望的神情,她森冷而戏谑地的开口道:
“你,也算不算什么好东西。”
那魔人倒地,献血被雨水溅起又冲淡。
这时,她突然记起了她曾经对着让贤堂的夏琉衣说过的那句话:
“我不能拿人性命,除非有人要拿我性命或者威胁到我所爱之人。”
一时皆已物是人非,倒是应了她曾说的那句话了。
当着雨水狂暴的冲刷去甲板上的血迹,好像这苍天降下的雨水可以带走一切,而这苍茫的海湖又可以吞没掉一切。
这艘飘摇的船舶行驶在海湖之上,如同一根在水中的草芥,而他们这些人的生命,就如同弱小的蜉蝣一般。
若是这艘船真的沉没在这海湖之中,是否可以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又是否,可以当做他们这些人从来没有活过?
她没有细想,也没时间细想。
她很快就找到那魔人首领,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张捆仙锁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