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了指窗外。
“就是这里。就在这海湖沿岸的留文国境内,在这附近有一个岛,此岛名为不消。那不消岛离这儿很近,是个偏僻的荒蛮之地。我师父说,他便是在那里捡到的我。”
她闻言,其实也并不是十分之震惊——因为就在之前的明觉山大宴上,她就听见过廖听长司说了类似的话。
不过她还是颇有感触,毕竟他如今自己承认了此事,而且还把这件私秘的事与自己分享。
她闻声道:“那这么说来,我们到这里来,对你而言,也算是回了一趟故乡了?”
他莞尔一笑:“可以这么说吧。此番大难不死,也算是重新出生了一次,谁知又是来了这里。我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里的风土人情,却莫名觉得有些亲切,想必这是命数吧。”
她整个人已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理了理头发,好奇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您跟那些土生土长的明觉山人氏有些不一样——”
他好奇地问:“哦?哪里不一样?”
她前进一点,面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然后无比诚挚地说:
“我发现很多明觉山人氏,他们的脸就比较方,而且肤色是偏黄的居多。若是仅从外貌上来看,您比他们肤白貌美,脸盘也小,眼睛也更亮一点——也不知道是谁人的血脉,竟能生出这么标致的后代。”
而对面的人,竟被她那温情脉脉的眼神吓到了。
他头一偏,露出微微泛红的耳脖根:“这满嘴的风流之词,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简直不成体统。”
而她却正色道:“这哪里算是风流之词?这我可是观察了好久,见了好多的人,方才得出的这一个正儿八经的结论!”
他笑了,红烛摇曳。“你果真观察了很久吗?”
这回脸红的该轮到她了。这话还是不该说的,她忏悔。
只见他又端起了身子,继续说下去:
“自从我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一直不肯相信是父母亲把我丢了。于是我暗自窥探库房里的记事资料,却依旧没找到一点痕迹。就当我以为此生难找亲生父母的时候,我却又听闻有些人在私底下议论。”
“他们说,我师父姜舒仙君当年在留文国多住了几年,回来的时候就抱了个孩子来。你说,谁会收一个来路不明,而且仍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为徒?想必那一定是他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她闻言又是一惊。
哦!原来这历代的明觉山仙君的私生活这么混乱吗?
于是,她便又试探着询问:“那这样说,您叫了那么久的师父,其实有可能是亲生父亲吗?”
却只见,他还是难过地摇摇头。
他的声音淡淡的:“我自然也希望如此,以至于我小时候每每看着我师父的时候,觉得他若是我父亲,该有多好。但是事与愿违,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为何?”她问。
他弄了弄袖摆,温声笑道:“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与我师父,长得不太像。”
她闻言,不禁咬紧了牙关,极力忍住才不笑出来。
可是还是被他一眼看破。
他眼眸一睁,眉毛一挑:“怎么?好笑吗?”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笑的。”她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