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被深渊所吞,自此之后,万劫不复。
她顿时感到全身一阵酸楚,周身骨骸快要裂开了——
忽然,她听到棠梨的声音了——
“小姐!棠梨等你回来!”
她在黑暗中握不住一跟稻草。
可下一秒,她又听见那逢椿阁的谢子筝发话了:“苏小姐,我还想见你证明给我看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一时语塞,晃着脑袋,逃避这些回答。
可是他们那些声音竟越来越响亮,最后竟变为了闹市中人群的杂音——在那闹市之中,还夹杂着一句格外清晰的声音:
“醒一醒!快醒醒!”
她猛地一张眼!眼前的景物在她面前清晰了起来。
天还未亮,时辰尚早。着屋内烛光暖火,人影幢幢。
她一睁眼,就看到怀容仙君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庞,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她的神识立马全部归位。
她整理着思绪,紧紧的盯住他。
她既然是在做梦,那他为何半夜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说今晚不会回来了吗?
她被人叫醒,难免有点起床气。况且她恶梦初起,就更不想见到他了——因为他就是的恶梦源头。
于是她语气并不友善:“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说今晚是不会进这间屋子了吗?”
他那关切的眼神略略退了回去,但手却仍放在她上方的被子上。
“我路过,听见你的声音,就过来看看你。“
他又指向床尾,语气很是无奈:”你看,床帐都被你踹塌了。”
她这才抬头看一眼床帐,果然那床帐被搅得可怜巴巴的塌了下来,其中的一个角还在她的脚上缠着。
她顿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愧。她又看他一眼,他神情温和,面上不染纤尘,在烛火与月色的辉映之下更显白净无暇。
她心下不知为何恼怒起来,直接把头钻到了被子里。
忽然她才意识到到,她睡的时候并没有盖被子,这被子可是他给她裹上的?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那声音亲切好听。
“不用您操心,我很好。”她的声音透过被子钻出来。
“哪里不舒服就直说,不要憋着。”他的声音有些担忧,手在她的被子上轻拍了两下。
她不说话,想等他自讨没趣的走开。
可是他非但没有走,反而还上前了一点。
“怎么就缩成一团了?你的这个习惯,竟跟我师弟当年竟有的一拼。”
见她不回答,他继续道:
“他当年总是被我师父骂,半夜总是像这样缩在被子里哭。但是他那时年纪小,想自己的亲爹亲娘也很正常——”
“可是你如今都这么大了,怎么睡觉还跟小孩子似的,你看这床都被你拆了,看以后谁敢娶你。”
此话一出,她不禁心头一火,恼羞成怒。
于是她又往里头钻了一钻,嘴上毫不客气:“我睡相不好要你管!”
却听被子外面传来一阵嗤笑:“你别怕,其实睡相差也无妨,你兴许还是有人要的。说不定有的人就喜欢你这样调皮的呢?”
她在被子里狠狠一钻,往两边一滚,把那被子的四角牢牢的压在身底下,整个人就像一个蚕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