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他,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在回去的路上,他把她的手抓得很紧。
“这个人是不是昨天给你手帕的那个?”他看起来显然有点生气了。
他那种人何其聪明,光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纵使蒙着眼睛也能把对方的心思摸个大概。
不过,她没想过要否认,反而承认得非常快。
只是,一句“正是他”一出口,她就已被人甩开了手,然后被孤零零地落在了后边——
妈呀,他果真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也不再握着她的手,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他不理她,也不说话,布帛之下,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下好了,她可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便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谁都不让碰。
看着他狠心决然地背影,仿佛在那一瞬间,他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疏离清冷的样子。
记得她当初也是这么跟在他身后,那是远水之中的白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来到门口,她上前一步,坚难地开口:
“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我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位公子,因为隔了层窗户纸,所以百般推辞不得。而此回正好他的父亲要看病,所以干脆请您出山,一来赚到钱,二来他一旦见了你自会断了念想,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他当时也没说话,手上一推开了门。
她于是又上前了一步。
“我只是想你知道,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一直瞒着你……”
她声音愔哑下来:“我真的也想坦诚一点。其实我最怕的,也不是别的什么——纵然你嫌弃我那也算了,但是希望你不要猜忌我。”
她的声音变得很渺茫悠远,回响在他的耳畔。
她声音温柔,却又有一种斩钉切铁的气势:“其实,我倒不怕你误会我一时,但只怕你今后你会一直误会我。其实,我此番什么都没有,就唯有一颗心——我现在只剩下这一颗真心了,仅此而已。”
这时,他的脚步停在原地不动了。
随着他轻叹一声,他竟伸手过去拉她。
“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他声音清脆,字字入心,像是雨水落入秋湖。
这时,又听她仍旧迟迟不上前来,于是又说:“我不气你了,你过来。”
他语气听起来很是宽宏大量,她不由得心中一暖。
果然,这只大猫好不容易才喂熟,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认人了呢?
光是听到他这句话,她一阵高兴。
之前因为谢子筝的事情,压在她心头的那种负罪感,也随着他这句“不气你了”而变得烟消云散。
她也不知道,为何她对这一份感情,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脏了一点点的细节。
进门之后,他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放。
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地告诉她一件事,语气很坦诚:
“我觉得,刚才那个老爷子,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