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对着空气,进行着一番无声地告白——
如果你的日子静止了,那我的日子便替你继续。在你沉寂的这些日子里,我就是这样认真地替你活着。
我如今已经帮你将这四季之美景看了一遍又一遍,你且看那春花的微醺,还有那池边的莲蕊吻过的蜻蜓;你看秋叶扑向大地,再看北风吹紧,木炭与火苗相伴相依——
你看,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纪念,正如没有永恒的人。可我却还想将这有限成为极致——想让我的爱成为一种极致,以此来为你殉葬。
他想:如果用我的一生,来殉你的一世,那这样,或许也可以算做是一生一世了。
这时他不禁又记起来,其实这个廖听长司,他也个极端的人。
长司这辈子活了这么就,却一直都没有成过婚。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他只有一些个追随他的信们。想必他这一辈子都在研究那些虚无缥缈的神学,甚至为之感到乐此不疲。
如此看来,光是做到这些,廖听长司这辈子对神明已经是足够虔诚了。又或许,他这一辈子注定就是要献身给先神的——
他就宛如是祭坛上面的,一件有血有肉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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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就在富峨山的一间神庙里——那桌上也正摆满了贡品。
有一个老太太,牵着两个孙子来到这间神庙。她坐在跪坐在神像面前,叫孙子与自己一同拜了三拜。
老妪皱巴巴的嘴里呢喃道:“愿神明保佑我的二儿子今年能娶到个漂亮勤快的好媳妇!”
说完,她就将准备好的一大盘糕点放到桌子上去了。
而当这个老太太牵着两个孙子走出去之后,就在这个神像的后方,突然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
只见那女子脚踩着一双草鞋,身上披了一身简朴的粗布麻衣。
她一头漆黑而浓密的头发不做一点修饰地披着,直直地垂到腰下,将她的婀娜曼妙的身姿隐掉了一半。
这时,她从那件有些不成样子的麻衣袖子里,伸出一双而白皙纤丽的手来。
她将手伸向桌上的那些供奉着的贡品,眼看着她的手就要触到方才那个老太太新放上去的糕点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冲出来一个在神庙管事的男人。
“小贼!我看你往哪里逃!”那男人大吼一声,在这静谧的神庙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女子也被这声音惊了一下。
于是她就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那个男子——只见一个魁梧健壮的男子此时正虎虎生威地站在她的面前。
然而,就当那男人看见这个女子回眸的一瞬间——他却被这个女子的相貌给生生地惊艳到了。
那女子身姿婀娜,体态轻盈,皮肤好似玉骨冰肌。而在她回眸的那一瞬间,在她那一双杏仁一般眼眸里,好像一下子浮起了星光点点,似要摄人心魄。
她的朱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香腮似堆雪,一头长发黑如乌木,又在阳光之下隐隐地散着柔亮的光泽。
“你——”那男人的喉结动了一下。
“你要是饿的话,哥哥我可以去给你找吃的——但是你别动啊,这上面的贡品是献给神明的,你是不能碰的——而且你要是碰了,你将来可是要倒大霉的!”
而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却疑惑地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