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听了这话都有点紧张。却见他不紧不慢地伸手,接过了轻羽手里递过来拿着的外袍,继续说:
“按照你这么说,我便又有点想不明白了——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矜玉公主派来监视我的?”
方才那侍从连忙认错,他弯着腰道:“小仙不敢!是小仙说错话了!”
姜青未又将袖子和衣襟整了一下。趁着这个空档,他就又想了一下,“我知道,你方才这话也是好意,况且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必如此。”
侍从们于是松了一口气,跟着掌门走出屋子,恭敬地俯身将准备好的鞋,放到他跟前。
于是,怀容掌门一边穿鞋,一边扶着刚刚的那个侍从,他侧过头来,又跟侍从说了一句:
“但是,我这儿今后还得需要立个规矩:第一,你们平时要是没什么事,就别给我公主长公主短的;第二,我云上峰的侍从,也不得与涧芳园的人多有来往——这样说你可明白吗?”
侍从连忙应道:“是,知道了。”
姜青未叹了一口气,接着又吩咐道:“你去找张管家把我的意思再说一遍,好让他也知道知道。”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留下几个侍从在里头大眼瞪小眼。
轻羽朝刚刚那个侍卫挤了一下眼睛。
只见轻羽长吁了一口气:“哎!谢天谢地!掌门他居然没有凶我,我可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旁边的侍卫却说:“你下次可注意点吧,懒成你这个样,没谁了。”
轻语却嬉皮笑脸地回了他一句:“要那么勤快做什么?你一个人又有几只手啊?这一天到晚忙死忙活,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乐趣呢?你且看我们掌门尊座,我想他大概就是铁打的,一天到晚除了公事还是公事,虽说地位是尊贵无比的,但你又有几时见他真的高兴过?”
这么说着,轻羽和两个侍从,从屋子里头,缓步走了出来。
此时这云上峰的琼花依旧开得很好,四季不谢。这里的幽泉轻鸣,那清灵的水汽扑向人面,润人肺腑。
而那个刚刚说话的那个侍卫,此时也不禁跟青羽一同感慨了一句: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我有时候就想啊,你说这人跟人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做人做道像我们掌门那种程度,简直太不像个人了,一点情趣都没有,何必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呢?”
听闻此话,另一个侍从就插了一嘴:
“要我说,这就是我们几个都只是侍从的原因啊!不然怎么是人家身居高位,而不是你呢?”
于是他开始了长篇阔论:“要想走上这人上人的位置,那须得是学识,身世,样样都要能够服人,且这还不算,还须加上一定的机缘,那才所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你看,人家那可是一直都在扶摇之上,而我们这只算是‘低空盘旋’;人家是‘世上独有,人间无二’,而我们这叫‘无奇草茅,与众无别’,你说这怎么有的比呢?我们又怎么好去妄做评论呢?”
……
侍从们相互讨论了许久,但是这不同人,终究都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之间的的讨论,也只是一场讨论而已。
话说这日清早,艳阳高照。
怀容掌门从剑场回来,就听见传话的人跑来说琼舟尊者请见。
他想着自己确实很久没见他这个师弟了,于是点了点头叫他在西厢房候着。
可谁知侍从却说:“琼舟尊者就在这剑场旁边的亭子里候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