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峘央朝谢子筝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确实很好。
而后来,由于峘央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自己居然听懂了魔界人讲话,并且自己为什么可以毫不违和地说出一口流利的魔语,于是在那之后,她也没什么心思吃饭。
尽管这个谢子筝一边不断地给她夹菜,叫她吃这个吃那个,一边还幽默地跟她开着玩笑,说一些自己经历的趣事,但是她却还是吃的心不在焉。
而此时,旁边的乐师与舞女已经换了一首曲子弹唱起来,点的菜也已经上的差不多了。
谢子筝这时对她说:“之前,我好像还没有这样跟你一块儿吃过饭吧?”
“嗯。”峘央愣愣地随便回答了一句。
于是,谢子筝便试探性地问她,语气还出奇的温柔,他说:
“那之前,你在我家的时候,是不是住得不太习惯啊?”
峘央此刻抬起头,迷惘地看了他一眼。
而谢子筝见到她这反应,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解释说:
“确实,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那时是放不下你父亲的事,所以才执意离开的。
不过当时,不是我们不肯帮你,而是我们逢椿阁虽然富甲一方,但是也要仰仗朝廷的鼻息过日子,所以我们这么多年恪守铁规,从来不敢做出越矩之事,不然有可能随时就没命了。而且,不仅如此,我们这一切也全是为了如今——”
他换了一口气,继续说:“如今,魔界欲要入主留文国,我逢椿阁也终究可以拨云见日,以真面目示人了。”
闻言,峘央再次迷惘地望向他,而谢子筝依旧耐心地跟她解释:
“其实,我想你早就知道我父亲的身份了,他便是当今留文国主的四王叔,当年逃难到魔界销声匿迹的四王子。”
峘央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想他也应该算是个留文国王室的后裔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即使已经万年过去了,若是这个留文王室血统存留得好,那么在她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上,应该还流着涯夫跟他的那些妾室的血——
他,就是那个渣男涯夫的曾曾曾孙子!
可恶!
她在心里叹息:都万年都过去了,她为何总要跟这些人纠缠不清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谢子筝却又换了个语气,正经地跟她说:
“我父亲他,如今已经随着魔界的一些高官,去往善康城找岸空国主讲和去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开始变得阴郁:
“现在的善康城,鱼龙混杂,人心难测,很危险。”
他说:“在现在善康城里,仙界与魔界的势力,还有留文国主自己的势力,现在全部盘踞在一起,已经搅成了一锅粥。
而我父亲,他这次是作为王室亲王的身份,随魔界使者去讲和的。他本可以用远离朝政,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善康城,我是真的害怕……”
峘央听见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问他道:“你父亲吗?”
他沉郁地点了下头。
于是,她冷静地开导他说:“既然他已经去了,那你再着急也已经没有用了。”
谢子筝只是无奈,他说:
“我本来是劝他算了不要去,但是他依旧执意要去,并且还说那是自己的使命。”
他垂下眼帘,发呆地看着手中的半杯美酒。
“我能猜到我父亲在想什么。他其实是害怕,他怕魔界一旦跟仙界开战,首先遭殃的必定还是我们留文国的百姓。而到时候,这里——”
他眼睛朝四周看了一圈:“也一定会是一片生灵涂炭,到处都是民不聊生的景象。若是真的这样,恐怕我们这个万年古国的基业,也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的指腹摸索着酒杯,继续说道:
“于是,我父亲他说,自己作为王室血脉,对此必须要有所行动。如今国难当前,他没有颜面去苟且偷安,为了留文国的百姓们,他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求和,也是份内之责。”
听到他这么说,峘央心中泛起感触,她不禁要对眼前这个人的父亲开始刮目相看了。原来,他们这么做的原因,都是为了这里的百姓们免遭战火。
而当她感触之时,又只听谢子筝继续解释道:
“真的,我实在没把握我父亲这回能不能好好地回来,况且他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再经不起一点折腾。而我这几日,却又感到一种局促不安的情绪,十分害怕遇到了那种最不想遇到的结果……”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从脆弱,突然又变得温情款款:
“不过,即便是这样,唯一安慰的是,我如今竟然还能再这里看到你……”
此刻,他把他那深沉地目光投向她,他表现出与魔界爷们一样的直接,不怕肉麻地跟她坦白道:
“你不知道,你的出现给了我多大的慰藉。不知为何,一见到你,我就一下子安心了不少,所以想来你是能给我力量的人。”
峘央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听他讲完这些话,却还是自顾自地,吃掉了手中筷子夹着的水晶虾丸。
她心想:这些凡人事情就是多,生老病死的磨难,他们总是一个都逃不过。
“圆圆……”
这时,谢子筝突然就这么叫她了一声,使她吓得猛然回了神。
“圆圆,圆圆……”他说:“记得吗?我父亲之前总是这么叫你的,哈哈,你的这个名字确实郎朗上口。”
她还不懂他为何在感伤之中居然还笑了出来,然而紧接着,他又深情地凝望着她,对她倾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