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宣天大殿充斥着议论之声,喧哗不止,忽见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坐在主位的轩亭长老支着拐杖,挺直腰杆,缓缓站了起来。
在轩亭长老的那张生着白须的苍老的脸上,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因充满睿智而不动声色。
他佝偻地支着拐杖,缓慢地挪步到殿正中间燃着地香炉前——却见他猛然伸出右脚,灰边布鞋狠狠地往前方的那只镂刻精美的博山香炉上一踹!
瞬间,香炉打翻,滚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将喧哗中的众人吓了一跳!
众人无不从议论之中抽身,不约而同地看向轩亭长老,四周一片沉寂。
“老夫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是想要翻天了吗!”轩亭长老义愤填膺,瞪着眼睛骂道。
明觉山的所有人都害怕轩亭长老。他们都知道,轩亭长老的话语,可比比明觉掌门的话语更有威慑力,毕竟他明觉长老轩亭,曾辅佐过三代掌门,是明觉山的第一元老,在仙界的威望高到就连天帝也不敢顶撞于他。
“长老息怒!”
洪台仙君站出来,向轩亭长老躬身行礼,宽慰道:
“长老,凡是位高权重者,难免是要跟魔界打上交道的。再况且,这一切都得等怀容掌门回来了才能交代清楚,长老现在可千万不要被不懂事的人气坏了身子。”
轩亭长老冷哼一声,旋即,他的一双老眼目光一偏,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个正坐于前排,一直闷不吭声的凌峰仙君的身上。
“凌峰仙君,你对此事怎么看?你来说两句!”
凌峰仙君被点了名,他叹一口气站了起来,抬手作揖,万分恭顺地说:
“本君以为,这应是件好事,若那万观天神主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掌门他也能活着从魔界回来。”
宣天殿内的气氛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投向轩亭长老的脸上。
只见,这轩亭长老踹翻香炉之后,并不急着派人来收拾。却见他缓步回到自己的主位上,将衣袍一转,端正地坐下来。
“明觉掌门向来都是仙门之表率,是开宗立派的根本。”说话时,轩亭长老不怒自威,道貌岸然:“若是谁生了揣测的心,今后也不用来开会了,你大可出了我明觉山,自立门派去吧!”
堂下无人敢说话,每个人都对轩亭长老的话洗耳恭听。
“况且说,怀容掌门也是老夫我一手提拔出来的。”
轩亭长老将语气一沉:“想当年,彭山旧部在我明觉山作乱,群禽拔鹤,乱时方见人才出。现如今,魔军进犯,于这危难关头,才能看见究竟是谁心怀大义,甘愿牺牲自己也要救民于水火!但若是——”
轩亭长老将语意一转,怒视堂下:
“但若是我明觉山的子弟,一个个的都像你们这般会揣度人心,总是怀疑这、猜测那,说话多、做事少,当那大事临头之时,谁人去顶?你们平时一个个的说起来比谁都厉害,在关系到自身利益之时便各自为政,真就是一群软脚虾!若再继续下去,只怕就连魔界都要来耻笑你们了!”
“长老所言甚是。”
洪台仙君第一个附和,紧接着其他也应和道:“长老所言甚是!”
见无人再敢争论,轩亭长老满意地抚了抚自己的白须。
又见他沉下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那万观天神主,老夫自然知道她的底细。”
“她早年的确在我明觉山潜伏过,但因为她不曾害人,老夫我当年也想放她一条生路。但谁知,她竟是廖听长司在布施锁灵阵之时所说的那个,神选之人,灵能至强者。”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变得神秘而诡异。
这时,有人站出来问道:
“那留文国的锁灵阵,是否真的与召唤巨蛇火鸟的秘术有关?”
“是啊!”有人大胆地提出猜想:“那是不是说只要我们掌握了锁灵阵,就能与那万观天神主对抗了?”
“非也。”
轩亭长老无奈地摇头道:“老夫早年间与那廖听长司交好,时常从他那里听到一些神秘之事,但无论如何也还是听不懂。留文神学,是留文祭司们世代相传,研究了近万年的学问,我们明觉山子弟,就算研究一千年也不会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