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肆儿眉头一皱,没有答话,只是盯着年轻男子的脸,看着他的眼泪从眼角落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年轻男子就这样在人前随意落泪,想必他口中的她,或许就是他的软肋。
“你叫什么名字?”孟肆儿将两个鬼差遣去将摩祉唤来,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后看着男子问道。
“学生姓梁名山伯。”年轻男子抬手作揖,对着孟肆儿行了一礼,用袖口擦拭了自己的眼泪。
“我这规矩不多,你不必多礼。”孟肆儿对着梁山伯随意说道,“若是愿意,将你的事说与我听听吧。”
沉思一番,梁山伯对着孟肆儿再次作揖,出声道:“咳咳……学生与祝家英台两情相悦,怎奈无良小人马文才横刀夺爱,先我一步向祝家提亲,将我二人陷于痛苦之中。婚期渐近,我终是无法寻得良法断了他们的婚约,忧思过度,郁郁而终。
“三日后便是她成亲的日子,我不求其他,只想留到那日看她一眼穿着嫁服的模样,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说到此,梁山伯又轻声啜泣起来。
孟肆儿将这一切听了个明白,心中虽是同情但也深知地府转世的规矩,一时之间竟也无法说出什么话来,这多留几日的事例她倒是从未遇见,只能等着摩祉来后询问一二了。
风起,风落,摩祉自孟肆儿身后出现。
孟肆儿察觉到这阵阴风便知道摩祉来了,转身一看,果然,脸上随即扬起一抹笑,起身将摩祉拉到自己身边。
“事情我都清楚了。”摩祉笑着阻止了孟肆儿开口,轻声说道。
“每回都是这样,我还未开口你便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少了我好多乐趣……”孟肆儿有点埋怨地说道,但这话语听在摩祉耳里似乎更像是撒娇一般。
“他在地府起闹之时,我便知道了,原以为无需我出手,没想到最后还是唤了我来。”摩祉说道。
这是实话,地府之事,无人再比他清楚,整个酆都城随意一个角落发生了何事他都了若指掌,这梁山伯闹起之时他便有所感应,自是将这人的生前事弄了个清楚明白。
“那你以为如何?”孟肆儿本就知晓摩祉的能力,遇上这事她无法做主,只能由他来定。
“规矩自然就是规矩,即使只是三日,也是不可。”摩祉看着梁山伯,说道。地府存在几万年,从未有人可以随意拖沓投胎的时辰,哪怕理由再为动人也不能破了地府的规矩。
“大人!咳咳……我求求你!真的三日便可!我求求你!”梁山伯一听摩祉所说,立即跪地磕头不断哀求道。
“你先起来吧……”孟肆儿将梁山伯扶起,说道,“规矩如此,哪怕你再是不舍,也只能去投胎,尘缘已了,你何必那么在意凡间之事。”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梁山伯哽咽着低语,抬手不住地抹着泪。
“你是个大男人好不好?怎这般爱哭?”孟肆儿对着梁山伯低喝一声,有些无奈,还别说,这一小会儿功夫,这梁山伯就掉了几回眼泪了,看得出来他的性子应该是比较懦弱的。
“咳咳……三日真的不可吗?”梁山伯低声问道。
孟肆儿没有答话,扯了扯摩祉的袖口,轻声问道:“摩祉,真的没有法子吗?”
“肆儿,他的命数已尽,按时去投胎转世是对他最好的结果,若是误了时辰,对他来说不是好事。”摩祉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