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你这是干什么!”不远处的马文才一见祝英台的动作便急忙出声,欲上前阻止却被银心拦住了去路。
“滚开!”马文才怒喝一声,伸手一推,银心受不住这一猛力,猝不及防地摔倒在石堆之间。
“小姐!”顾不上自己被石堆划出细碎口子的手掌,银心着急地向着祝英台方向高呼,深怕马文才的鲁莽伤害到自家小姐。
马文才走到祝英台身后几步远,看着祝英台的背影有些踌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祝英台站起身,将脱下的外褂扔至一旁的石头上。
“英台,先跟我回去,这祭拜之事往后再来如何?”马文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知为何,他心头隐隐有一种担忧。
祝英台并未答话,只是挺直了背脊然后转过身来看向马文才,手中一把银晃晃的短小匕首抵着自己的脖颈,对着眼前人冷声说道:“马文才,你若是再往前踏一步,我便划了自己的脖子!”
马文才一惊,赶忙出声哄道:“别别别!英台!我不过去!你先把匕首放下来,别伤到自己!”
他压根没想到祝英台会随身携带匕首用这种方式来威胁自己,原先以为她只是上柱香祭拜一下便好,现下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马文才,三年了,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嫁给你。”祝英台情绪起伏不大,平淡地开口道,“我寻了那么多借口,只是希望你可以自己主动退婚,但我是真没想到你竟这般坚持!”
“英台,我是真的钟情于你,你若安心嫁给我,我一定好好待你!”马文才心如擂鼓,话说得十分小心,生怕下一刻祝英台就在自己眼前自尽。
“你的钟情很令我感动,但是我早已有了属意之人,无论你再怎么坚持我也不会喜欢你!”祝英台盯着马文才说道,眼神透露出一股拒意,将他俩之间隔出一道鸿沟。
虽说早已猜到祝英台有心上人,但是今日亲自从祝英台口中听到这个答案,马文才终是心痛难耐。他不傻,只是因为对祝英台的一见钟情和真心喜欢,才会仍由她拖着三年的婚期,不管何种借口都不愿随意放弃,只是今日是他们的大婚,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些话远比平时更为伤心。
“你的心上人,是这个人吗?”马文才将目光落在眼前的墓碑之上,从祝英台的态度来看,他肯定坟里的这个人与祝英台关系匪浅。
“没错!”祝英台应声道,“马文才,今日我并不想同你起任何冲突,但你若执意阻扰,我便死在你面前!”
马文才看了眼祝英台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眼新坟,一咬牙说道:“好,英台,今日我不干涉你做任何事,但是等你祭拜完后就必须跟我回去拜堂!”
“银心,将马公子请到后边去,不要让任何人上来。”祝英台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对着早已起身的银心说道,“若是有人来打扰我,我便自刎在你们面前!”
马文才再无他法,转身愤愤地离开走回喜队跟前,双眼紧盯着祝英台不放。
今日之事定是会损了他的面子,但现下祝英台用自己的性命来作威胁他也无法,不管如何先让她祭拜完再说,剩下的等拜了堂再来算账!
见马文才离去,祝英台将手中的匕首收起,回身看向梁山伯的新坟,当着众人的面扯开自己腰上绣了如意祥云的腰带,褪下身上的大红喜服。
这样当众脱衣的行为激起了人群的纷纷议论,大都是在说祝英台的行为有伤风化,直到祝英台停下自己动作之后,众人才发现她裹在喜服里面的竟是一身雪白孝服。
不顾人群的闲语,祝英台将所有褪下的衣服叠好放置在一旁大石之上,然后走到梁山伯的墓碑前,伸手折下一朵墓碑旁的白色野花别在鬓间。
“山伯……”祝英台露出一抹浅笑,跪在墓碑前柔声低喃道,“我这新嫁娘的模样可美?呵呵,可惜了,这喜服不是为你穿的……但是,这身孝服却是为你而穿的……”
只有银心知道,祝英台在套上喜服之前便已将孝服穿在内里,因此在旁人眼里这身喜服才会显得如此厚重。
“我曾以为,我会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可是我们都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