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不就是吗?”孟肆儿依旧不理解这两者间有何不同。
“不,你们都不会懂的。”韩子高说完,脸上的神情很是深沉。
“你们二位每日相伴,让旁人看了不就都会误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这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放到朝堂之上啊。”孟肆儿将自己所听闻的传言道出,想看看韩子高是何说法。
“每日相伴?呵呵,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说的话你也信?如若我真愿做一个面首,又何必上阵杀敌,为他打下那一片天下?”韩子高不屑地轻哼道,“我从一个侍从成为了右卫镇国将军,加官进爵,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打下来的,而不是依附着蒨哥恭顺他跪拜他得来的。那些嘴杂的人只看到了我的结果,却不去瞧瞧我为此付出了多少!”
话语间,韩子高颇有些激动,置于桌面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孟肆儿听着韩子高所说,也在心底好生想了一番。
他说的不错,世人都道他祸主,都说他是文帝的面首,但若真的只是一个娇柔恃宠的面首,又怎么会坐上镇国将军的位置?这不是文官,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武将,文官尚且可以说是文帝赏赐的恩惠,武将却不行,若没有点真本事,又岂能服众?作为一个将军,手底下士兵千千万,若是有异,手下老早就会造反了,又岂会如此顺服?
而且,韩子高的确是个功勋卓绝的武将,为文帝立下汗马功劳,这些都是有迹可循,容不得造假。
韩子高平复了下心情,将自己披肩的长发向一旁拨开,露出后脖颈对着孟肆儿说道:“孟主,这道伤你可看见?”
孟肆儿听闻仔细一瞧,心里一悸。韩子高的脖颈后侧有一道半尺多长的狰狞伤疤,从后脖颈一直伸展到左肩背处,骇人至极。
“这是……”孟肆儿轻声问道。
“这道伤差点要了我的命。”拨回长发,整了衣领,韩子高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说道,“我若真如他人所说,又何必这般拼命?”
孟肆儿点点头,算是对他这人有了个了解。虽然她还是不清楚韩子高与陈蒨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但他知道,韩子高并不如旁人所说的那般,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志向,就如同寻常人一样为了自己而努力奋斗罢了,只不过,他爬上去了,旁人却没有。
“可是,你一心一意为了文帝,为了陈朝,可为何落得这样一个被赐死的下场?”孟肆儿对于韩子高的死,虽然有了解,却也是满腹疑问。按理说,韩子高为陈朝的稳固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便是先帝的宠臣,也不能这样了事啊。
“所谓功高震主,我也是死的时候才明白。蒨哥在的时候,他懂我,知道我并无他求,所以放任我的权势,但是蒨哥不在了,这个懂我的君主不在了,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猜忌和打压了。”韩子高叹气道,“最后,我被诬告谋反,终是赐死。但即便没有诬告,以我当时掌握的兵权来说,日子也不会过得顺畅,一代君王一代臣,我是先帝的臣,自然不入当今陛下的眼。”
说到最后,韩子高露出了一抹笑,就如同他往日的微笑一般,和煦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