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府大门口等候了有快一个时辰,三人还是不见冥府内有任何动静,走过奈何桥入到冥府的孤鬼有少数,但就是不见洛枭出来。
“主子,洛枭怎么还不出来?这都一个时辰了,他不会有事吧?”戈儿心神不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满心焦急地问道。
孟肆儿的能力尚不足以使她可以窥探到冥府内的情形,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抛向摩祉。
“肆儿,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阎王殿的审判我无权干涉,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摩祉无奈道。
虽然他是阴间主宰,但阴间各司各职都有自己的工作,一切都要按着规矩来,哪怕是他北阴大帝也要遵循规矩。
“我也没说要你去干涉,就是想有个定数,总不能让人一直等在这里吧?要不你去冥府内问问十位阎王大人,何时才能将洛枭放出来?”摩祉的难处孟肆儿自然晓得,只能退而求其次问道。
“该出来的时候总是会出来,你们也没必要一直候着,时辰不早了,十三斋不能没了掌柜的,若是戈儿今日觉得倦怠不想去,你这个做主子的总要去守着啊!”摩祉也拿不准时候,只能先劝孟肆儿与戈儿先行离去,别在冥府外边儿浪费时候。
“也罢,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孟肆儿思索一番,对着戈儿说道,“戈儿,既然摩祉说了洛枭可以留在阴间,你大可以放宽心,不过是时辰早晚的问题。今儿你也累了,索性回去歇着,不必去十三斋了。”
戈儿抬头多看了几眼冥府大门,摇摇头:“主子,与其让我自己待在阴间胡思乱想,不如去十三斋做做事,也好让自己不必时时刻刻想着这事儿,徒生烦恼。”
“你的身子……”孟肆儿瞧着明显憔悴许多的戈儿,担忧地开口。
“多谢主子挂念,我本就只是一个鬼魂,日后凭着阴间的阴气多休息便好了。”戈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孟肆儿福身行礼道。
“你这丫头,从未让我操过心,若你真的想要去十三斋,我也不勉强要你休息了,若是真有不适,及时唤我,我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孟肆儿叹息,再度将戈儿拥进怀里,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戈儿告退了。”深看了孟肆儿一眼,戈儿福身告退,向着黄泉竹屋缓缓步行而去。
刺眼的火红嫁服似是与猩红彼岸融为一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黄泉路上,阴风拂动吹起那一片裙摆,只让人觉得无比凄凉。
“我与三个丫头相处已快七百年了,这些年岁以来,庸儿与姜儿会同我撒娇,向我讨要他们喜爱的小物,会与食梦打闹玩耍,会跟着白爷黑爷嬉戏说笑,唯有戈儿,从未将她的心事向我展露一分。”直至看不到戈儿的身影,孟肆儿依旧站着没动弹,紧蹙着双眉,眼中泪光闪烁,自言自语道。
摩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的身旁倾听她的呢喃,此刻的孟肆儿无须他多做任何,只需他陪伴即可。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她在世之时是天煞之命,我能想象的到她活着的时候过得有多么的难,但凡身上带了一点煞气的凡人都会有诸多苦痛,更别说她是‘天煞’了。她的性子一贯清冷,若不是被伤透了心,又怎会在这花样的年华选择自裁……
“以前,我总是让她多笑一些,不要将自己摒除在外,她总是有礼而又疏远,独来独往,若非遇上洛枭,她怕是永生都会这样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与他人真心相对。
“得知她与洛枭之事,我真的打心里欢喜,能让戈儿喜爱的必是真心待她之人,能让她敞开心扉亲自向我求了亲,也说明她不再将自己封闭,愿意接纳各种情爱,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话说到这里,孟肆儿潸然泪下,语调中都带了一丝哽咽,心疼戈儿的同时竟是转身提脚冲着摩祉的脚背就是猛地一踩,让毫无防备的摩祉吃痛连呼。
“肆儿!你!”摩祉忍着脚背的疼痛,刚想要斥责孟肆儿,却在见到她脸上的泪痕时忍了欲出口的怒言,无奈地喘着气。
“这算是对你的教训!”孟肆儿哪会不知自己这一脚会有多大的气力,自己刚才灌输了灵力在脚心,这一脚绝对会是让摩祉难忘的一脚。
“我的小祖宗,别怨我将所有事都瞒了,阴间收人都自有一套规矩,我若提前将这些说了让其他孤鬼知道,难保不会有起了歹心的孤鬼对洛枭心生怨怼害了他,想要入阴间不得法的孤鬼多得是,你当你黄泉上飘着的都是良善之鬼吗?”好不容易等脚背的痛楚减弱稍许,摩祉耐心解释道,“即便洛枭未与戈儿相恋,凭他‘孤星之命’也只会在阎王殿审判之时方知自己能有留在阴间的选择,但选择与否全凭个人,也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那这样说,你还是为了他们好才没将事儿都说出来的?”孟肆儿听完摩祉所说,心中已是了然,原先的怒气已消了八九分,只剩一丝恼意,为的只是摩祉害了戈儿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