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镇在这底下了，我该高兴的，至少留住了她们两个的性命，可是，我一点儿都不高兴。”孟肆儿鼻子有些发酸，轻声说道。

“因为你真正当她是朋友，所以才会为她感到惋惜，但肆儿，这一切都是她们的命数，不是你相劝之后便能更改过来的。”摩祉宽慰道。

“若是她当初任由许宣死去，不来黄泉夺魂，不去昆仑抢仙草，是不是现在这一切都会不一样？”孟肆儿抬头看向摩祉，问道。

“不管是人还是妖，或者说还包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自己的命数，善人为善能积福，恶人为恶会积恶，只要做了，都会有对应的因果。白素贞若是不贪这点情爱欲念，她的命数也会截然不同，但这些只能是由她自己去决定，而不是由着旁人去干涉。”摩祉说道。

从孟肆儿进入阴间开始，他对她说过无数次命数之事，谁人的命数都是既定的，不能由他人去更改，白素贞的命数也是如此，一切结果都只能由着她自己所做而定，因她自己心起。

“莫说我没想到，就连素贞自己都不会想到，最后是许宣背叛了他，亲自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孟肆儿叹息道。

“这或许也怪不得许宣，他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在得知每日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娘子是条蛇妖，心中自当是惧怕不已，人都是有私欲的，他觉得白素贞会害他，所以想要为自己保住性命，所以才会寻了法海大师来收妖，说到底，也并非是十恶不赦。”摩祉倒是从许宣之处着想，替他说了一番话。

“你们同样是男人，怪不得你会帮着许宣说话，全然不去考虑素贞的可怜。”孟肆儿不满地从摩祉怀中挣脱出来，气道。

“我的好肆儿，凡事都有两面性，你总不能因为白素贞而不顾着许宣的为难之处吧？”摩祉好声好气哄道，伸手扯住了气急想要离去的孟肆儿。

“反正他在我这里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日后等他入了黄泉，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孟肆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看摩祉。

“还阳之事终归还是要算在他的头上的，虽然我替他更改了生死簿，但他身死进入冥府之后定是会被判入地狱服刑，哪怕你不给他颜色瞧他也是没有好结果的。”摩祉想了想，说道。

“那他这样是否也算是改变了自己的命数？”孟肆儿回头看向摩祉，问道。

“对，‘背叛’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当他选择了这条路，他的命数也为之更改了，更别说他本该已死现在却又返阳之事，恶果已种，只能由他自己品尝了。”摩祉回道，趁机将孟肆儿扯回自己怀里。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只能希望素贞与小青还有能出来的一日。”孟肆儿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石塔之上。

他们三途的水鬼尚且有个明确可以出水的日子，但白素贞与小青被镇在此处却是没有个结果可寻，她无法知道他们二妖是否还有重见天日之时，只求这漫漫岁月能让白素贞淡忘掉许宣的背叛，让一切重头再来。

最后看了一眼石塔，孟肆儿便在落寞之下与摩祉遁身离去，只是，他们不曾发觉，一个面容清秀的和尚缓缓走近了石塔，对着石塔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