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涟漪代替韩朗嫣为方谭费心指点时,韩朗嫣在往悟室中无聊得连着睡了两次觉,午前睡了一次,待为善送了午膳过来,她用过午膳后,又睡着了。
第二次睡醒之时,韩朗嫣发觉天已昏沉,似这不长眼的世道,叫无辜好人关在往悟室中。
她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仍旧无聊,等着为善送来晚膳,她一顿饱餐,便又要睡去,日子过得与猪无异。
然眼皮已盖过眼球了,她忽然一想:我韩朗嫣堂堂修真奇才,怎么能过得和猪一样呢?怎么也该学学听星掌门,先仰望一会儿星空。再睡不迟啊!
她猛然睁眼,惺忪的双眸中透着被冤枉又被迫无聊的疲惫,一副奇才的身体挣扎许久,竟然真的爬到了洞外。
她仰卧在地,目凝星空。
繁星安宁,黑夜静谧。
淡云舒卷,白月皎洁。
若夜空为大海,则星是水浪滔天时溅起的明亮水珠,一颗接一颗,一滴接一滴,海无边,浪不竭,则水珠生生不息。
地面上的女子无聊地以手指卷着一缕本就微卷的长发,松了又卷,卷了又松。
冷夜的寒风吹过结界时被剥了层皮,吹抚着她身体的只有一卷微凉的轻风,像她的长发一样微卷,卷得正舒适、正安宁。
“那听星掌门究竟从星空中看到了什么呢?又想让我们这些被关此处的后辈看到什么呢?”
“星空可解一切疑问吗?”
她想起从前以奇才师妹的身份,指点几位师兄师姐时,往往一眼便看穿其问题所在,却总是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指出其错误所在,如此不仅他们不能理解,她亦心烦。
眼前这片星空,不也是这样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即便听星掌门还在世,她去问他,也只能得到个“自己去看”的答复吧。
“好困,还是睡觉吧。”
韩朗嫣嘀咕一阵,望着只可意会的星空,在繁星指引下睡着了。
谁知她白日里已睡过两次,此刻睡了小会儿便又醒了。
睁眼时繁星依旧,明亮如永恒。淡云虚弱地遮蔽着些许光彩,自然此刻它们的位置与先前大有不同了,只是满天的淡云,仿佛永远不会消去。
“诶!”
韩朗嫣借着朦胧状态,似有所悟,再望片刻,便遽然兴奋地爬起来,回到洞中,四下看看,不知为何皱起了眉,望见划痕处的洞壁,皱起的眉又舒展。
她坐在划痕边,右手食指上泛起光芒,一撮灵力包裹在指甲上,为其添一道锐利的锋芒。稍加思索,食指接近了洞壁,边思索边刻下如下内容:
我想从你眼中看清我的存在,
我想从你口中听见我的名字,
我想从你心中找到我的寓所。
若我是一罪人,又会怎样倾尽天下?
若是冤情不再,哪来那么多动人的故事呢?
赠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