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筱钰说的——我不是不信啊,只是她和林姑娘一起在东林生活了十年,关系堪比亲姐妹。若说偏袒姐妹,没看出林姑娘的真面目,也是有可能的。”
方谭听他的师兄如此说他的师父,不禁脸色一变,又要辩解,鲁友信已苦笑道:“师兄,叶师妹看人那么准,怎会看不出林姑娘是良善之人?”
他看了看方谭,又道,“其实方谭师弟说得不错,外人多是以讹传讹。
“韩师妹与十虹涧弟子私斗,是因十虹涧弟子错怪她重伤程赴光。如此冤枉,本就属无稽之谈,有人说她与十虹涧的矛盾乃林姑娘挑拨,更是无稽之谈。
“无垠师弟与高秋鹰比试,乃师长安排,无垠师弟为我千羽林难得天才,自然应该于比试中竭尽全力而为,与林姑娘又有何关系?
“至于貌如飞雪、红颜祸水一说,实在滑稽至极。借此诋毁林姑娘,岂不是以为绝色美人必为祸水吗?”
风晰天若有所思。
方谭愤愤不平地补道:“那些闲言碎语之人,都是固执于三年前林姑娘亡母留下的法宝伤人一事,至今不肯原谅她!”
风晰天轻叹一声,道:“不是伤人,那可是,杀人啊。”
方谭一惊,自知他辩解不成,反倒起了坏作用,一时不知如何再辩解回来。
风晰天皱紧了眉,道:“不管如何,我既答应了筱钰,要帮着林姑娘,便必须做到。只是林姑娘若要与无垠师弟结下丝萝契,眼下最大的麻烦在西林,我北林也只能无奈观望。”
是啊,也只能观望。
此夜幽幽。
林涟漪静躺锦褥之上,眼前不断重复白日里无垠为救她身受重伤之景。
重复一次,对高秋鹰的恨意越深一分,对无垠的挂念越重一分,心脏也似长久窒闷后才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重重地敲击一下。
就这样昏昏沉沉,直到许久,她才昏昏睡去。
不料睡梦之中,也是那个不得相见的人影。
别想他了,找点别的事情想。
对,重伤程赴光的人还没有揪出来。
现在还揪得出来吗?
除非他再次出手。
奇怪得很,使韩朗嫣被冤枉是十虹涧的目的,而并非幕后真凶的目的。
那么真凶的目的是什么?
重伤程赴光而后匆匆逃离,又像初次作案的蠢货一般留下一堆证据,似乎在指引十虹涧之人找到他。
难道重伤一个如此心高气傲、恐怕连后部第一轮比试都过不了的弟子,就是他唯一的目的吗?
不对!
长亭之外遇到无垠是个意外,真凶匆匆应敌,逃离之后反而没有再留下丝毫踪迹。但在尚未被发现之时,他留下一串证据,直到长亭外消失,不是愚蠢粗心,而是故意!
他就是在指引十虹涧之人找到他。
不对!
不是找到他,而是找到他想嫁祸的那个人!
是谁?
林涟漪猛然坐起,睁眼时倏然一道精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