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比个你死我活,不料冲天豪情被暴雨冲刷得没了影,怀着偷懒的愧疚之意,谁也没有谴责谁,故作遗憾实则欢快地寻得了一处岩壁勉强避雨。
可惜上天惩罚懈怠修炼的他们,劲风从始至终没有止息之意,暴雨飘进岩壁之下,将二人淋得浑身湿透。
唉,为什么当时没有趁机靠近他?
或许从此不再见了呢?
多一点距离,便少一点回忆。
当日一点矜持,如今竟成了无限懊悔。
洹山?她隐隐约约听得方才吟暮说到此处,是一座很遥远的山吗?
遥远到何种程度?
心口沉痛,不能泯灭,直到她终于放弃沉睡逃避的妄想,痛楚便光明正大地占领神思,痛得厉害,痛得清醒。
距离婚事破灭过了几天?
她不想知道,却又迫不及待地想问程飘飖。
她想坐起来,却因前几次醒来的经历有了经验,知道应当先察看自身伤势如何,便先动了动手脚,不,手和尾,竟然都已恢复,她大喜,便猛地自行坐了起来。
“林姑娘,今日感觉如何?”程飘飖还要搀扶她,不料她已自行坐了起来。
林涟漪抬头望向程飘飖,模糊的视线迅速地适应着雨天里昏暗的洞穴,模糊之中望见程飘飖身后的一个窈窕身影,知其是吟暮,这些天来甚少见到的吟暮。
吟暮上一次为她检查身体状况时,便预料下一次清醒之际她便可以恢复正常了,这一次借着昏暗的光芒,一眼便知所料不错,笑道:“我见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知经脉处还有问题吗?”
林涟漪内视自身,发觉一切完好,当真是全部恢复了,又弯下腰,蛇尾翻上,以手抱住,仔细察看,恢复得半寸伤口都不曾留下,不禁狂喜,道:“都恢复了,体内和皮肤上都恢复了。”
程飘飖为之欣喜,正要祝贺,吟暮先笑道:“人族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你悦己者不在此处,你大可不必如此惊喜,浪费感情。”
林涟漪听她谈及无垠,来不及对这玩笑反驳什么,忙向吟暮问道:“无垠怎么样了?如今我伤势已经痊愈,可以告诉我了吗?”
吟暮摇头,笑容中显出一丝冷意,道:“千羽林那帮老家伙果然舍不得这个天纵奇才,轻易为女色所惑、欲叛出师门、攻击同门,本都可以是死罪啊,放到无垠身上,竟然再三减刑,直至面壁思过十年,在我看来,真是短了。”
林涟漪低下头,闭目长吁一口气,这个结果已是很好了,如吟暮所言,若是无垠天资再差一点,再不受师门重视一点,犯下如此大罪,必然为师门所不容。
“涟漪,莫要再为他付出感情了。”吟暮忽地语气有些奇怪。
林涟漪闻言,心生一丝恐惧,鼓起勇气直视吟暮,见其神情亦有些不对,心下恐惧越发深重,颤抖的声音还是急忙地问了出来:“怎么?”
吟暮直视她的面容,神情中带着冷蔑之意,道:“此人本还坚决不愿悔改,我起初当真以为他有几分骨气。不料为其师长前辈教育了几日之后,竟主动认错。
“这几日那改邪归正的正派弟子向复沄、渚沙他们不知跪了几次,更不知磕了多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