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下之意,便是连摊主这等世俗之人也听得懂一半了。
摊主面色尴尬,勉强一笑。林涟漪暗笑,猜想摊主多半在暗中责怪知醉不按常理接话。
知醉见他尴尬神情,一时兴起又不想早早结束谈话,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道:“摊主你莫非有什么少有人知的听闻要和我们分享?”
“有的有的。”摊主忙道,“我本是一个俗人,什么都不懂,只是不久前也有几位像二位姑娘这样江湖人打扮的高人在此喝酒,我听他们说起,胡衷恣和张珅诒的大婚预示着将来西林掌印人之位要给胡衷恣了。”
林涟漪冷冷一笑,道:“自然,他不是本就奔着掌印人之位才娶的张珅诒吗?”
摊主惊疑,随即却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林涟漪,道:“姑娘此言差矣,我们都是外人,谁能知道他们正道大派里的事?”
“摊主不必管她,她和她家情郎分隔两地,心生怨忿久矣。”知醉轻描淡写一句,将林涟漪愤怒冷蔑之下暗藏的心思揭了出来,林涟漪脸色羞红,低头不语。
摊主恍然大悟,不再计较,看了眼神情低沉的林涟漪,心下怜惜,忙闭口不再言这桩喜事,转而道了件悲事:“可惜了,这西林掌印人之位,从前听闻本是要给胡衷恣的师弟无垠的。
“哦,就是方才这位姑娘讲到的无垠。”
知醉神情一滞,面色古怪,看向林涟漪,林涟漪脸色红中又显出一分苍白,加上隐隐的铁青之色,不甘之意呼之欲出。
摊主兴头起来,满以为林涟漪听了会稍稍有些安慰,精明的眼神却丝毫没瞧出什么问题,接着道:“十年前渚沙道人收了一个弟子,给他取名‘无垠’,且悉心培养。
“当时全千羽林都以为来日能出一个像天涯教凌飞雪教主一样的人物,谁想到,这无垠却是个不争气的人……”
林涟漪脸上铁青之色越发明显,苍白之色已被压了下去,羞红色更是早已消退。知醉悄悄关注着林涟漪的面色,游戏般的笑意亦渐渐收去。
“三袖盛会上,他竟然看上了一个恶毒女子。
“这女子可了不得,收养她的人就是当今天涯教的教主万寒径呐!东林掌印人将她留在东林,欲感化之,谁知道她后来又杀了人。
“啧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林涟漪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经脉之中灵力不安分地涌动着。
忽地知醉端坐好,一把抓住她的左手,紧紧按压,同时向摊主微笑,道:“后来如何了?”
摊主摇头叹气,道:“怪只怪他师父渚沙一心只教导他的修行,却忽略了他心性培养。那女子居心叵测,又貌如飞雪,无垠被她蛊惑得神魂颠倒,早忘了自己是谁,嘿,死活都要和那女子成婚。”
知醉微笑依旧,问道:“成了吗?哦,应当是没成吧?若是成了,西林不会只有一场大婚。”
摊主长吁一口气,似是也被这令人失望的正道弟子气得不能接受,道:“不知他花了多少功夫,居然让师父同意了这门亲事,不过三袖盛会之后,还是不了了之。”
“为何?”知醉手中,林涟漪气得发抖的拳头中,已有灵力涌动,她加大了压制之力,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