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受了重伤,恐怕走不远。”无垠无奈道,“必得先疗伤。师父说了不追究,未必胡衷恣会放过我,恐怕还会有追兵过来,如何躲过他们的搜寻也是个问题。”
林涟漪望望身后西林方向,白雪黑夜,只有层层枝桠,了无生机。她道:“不急,我们去找个栖身之所,我为你疗伤,明日再出发。至于如何掩护着到达,边走边想吧。”
“好。”无垠望向正前方被杀之人的方向,道,“我们去看看他们是什么人,只怕是佘晚舟把我当成了弃子。”
二人走近被杀之人,林涟漪忽地顿住了脚步,忙道:“别过去。”
无垠惊疑,林涟漪唤夜魄飞上前,将那人正脸翻过来。夜魄白芒下,来人面上血肉模糊,早已辨不清模样。
死者身上却不知为何,竟中了剧毒,血肉腐蚀、发黑,如一滩污水。且剧毒之效尚未结束,正渐渐扩散。夜魄光芒更亮,照亮其腰腹之上,一片片碎片扎入血肉之中,似乎是什么容器破碎了。
林涟漪蹙眉,道:“他身上带着剧毒,映虹一击,瓶子破碎,剧毒入体,便是这般死状。”剧毒的气味于寒风之中剩下了一点,绕在她鼻间,暗示着某种潜在的危险。
无垠望着他凄惨的尸体,没有丝毫同情,只有更深的谨慎:“你懂毒,知道是什么毒吗?”
“不知。我不过身怀剧毒,却也没有从师学习,其实一窍不通。”林涟漪看向无垠,见他似有发现,便问道,“你知道?”
无垠目光炯炯,道:“你记得,在赏香大会上,曾展出一种毒,叫‘见秋心’吗?”
“渡愁?”林涟漪一惊。
见秋心是渡愁杀手组织常用的一种剧毒,在赏香大会上展出时,她还奇怪,为何世俗之人能得到这种毒。
“渡愁,恐怕是受了佘晚舟的意思,来杀我的。”
“未必。”林涟漪缓缓道。
“怎么?”
“其中原委太复杂,待疗伤过后,我慢慢告诉你。”
二人一路向外,于风雪之中,远离了西林,走进俗世之中。
飞雪纷纷扬扬地笼罩世间,将昨夜的一切生死之争掩埋,一连串血迹,与艰难的脚印一同在雪花的覆盖下融化。
翌日一早,又是重生的朝阳。
自千羽林往锦衣城,一顶轿子,一路走走停停,抬了十数日之久。即将进入锦衣城时,忽地有人在前面拦下,高声喊停。
来人着千羽林服饰,身后还有几名弟子。他们一边检查着所有进入锦衣城之人,一边小心地望向此处。
前后轿夫相视几眼,将轿子停在了大路中央。
轿前一年轻男子,衣冠楚楚,约莫十七八岁,不满地道:“干什么?”言罢便不予理睬,向抬轿之人大手一挥,令其抬起轿子,准备绕开前面拦路之人。
“千羽林弟子,搜查妖类,请轿中之人出来。”一个礼貌而谨慎的声音响起。
轿前男子怒道:“我家夫人一路颠簸,弱不禁风,如何能够露脸?”
“公子不要生气,我等只是获知消息,将有一妖经过此处,便在此搜查,只要确认轿中并非……”